顏箏臉上的擦傷還沒有好,她好幾次耐不住癢將結了痂的傷口弄破,迴圈往復了幾回,連背上深入骨肉裡的鞭痕都已經掉了痂,但臉頰上的傷處卻還見水。短短一日間,她終於肯承認,駱總管沒有將自己這個幾度逃跑的麻煩扔出馬車,是因為她生了一張姿容絕色的臉,既然這張臉暫時是她活下去的唯一資本,那她便不敢繼續怠慢它。
喝酒不利傷口恢復,哪怕是香甜的果酒,她也不肯多沾。
甜酒易醉,果然宴過七分,身邊的美姬已經倒了一半,剩下那一半中除了自己,也都有些醉態了。她心下一動,便趁著人不注意將她案上的酒壺與旁邊那位醉倒的美姬對換,然後仰頭將杯中酒喝盡,身子一軟,也趴在了几案之上,學著旁人那樣發出輕微而均勻的低鼾。
她裝作醉倒約莫有半刻鐘後,忽然聽到荔城令夫人笑著說道,“這些日子委屈藺公子了,王爺有事不能親自前來,令麾下最得力的紫騎統領雲大人親自為您接風洗塵,我家老爺已在前堂設下酒席,妾身已在側廳備下衣袍冠帶,還請藺公子更衣後就過去。”
透過眼簾微小的縫隙,顏箏望見對面席次上立起一個影影綽綽的妃色身影,分明穿著瑤池仙女的衣袍,但響起的卻是清朗沉厚的男子嗓音,“那就有勞夫人了。”
荔城令夫人便引著那人離了花廳,不一會兒又重新折了回來,吩咐著婆子丫頭將醉得歪七倒八的美姬扶著回了客院。
顏箏心裡有如驚濤駭浪,卻偏偏不能表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