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堅持,他不喜歡和女人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爭來爭去。
不久,兩個炒菜兩碗米飯端上來。
沈中秋覺得這樣吃飯氣氛不夠,於是又要了一聽果汁。
“你不喝酒?”盧夢仙看了一眼正在往杯中倒果汁的沈中秋。
“不喝。”
他擺出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
“像我這麼斯斯文文的人,怎麼會喝酒呢?”
昨天夜裡,沈中秋喝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去活來,此刻一回想,胃裡就隱隱痙攣。
“一直不喝?”她一臉狐疑。
“從來不喝,我跟酒有仇!我要是當上國家主席,第一件事就是把酒廠全關了,號召全民戒酒,並且頒發相關法律,逮著喝酒的判刑入獄。”
這話,沈中秋可是用靈魂的右手捂著良心說的。他承認自己嗜酒如命,以前把酒倒進肚子裡的行為根本就不叫喝,那叫灌。灌這個字是他讀了《孔乙己》若干年之後領悟出來的,他覺得灌比喝更形象。
沈中秋端了果汁敬盧夢仙。她纖纖玉手把那隻精巧的杯子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我有一個問題……”他看了她一眼,有些猶豫不決。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盧夢仙放下杯子,笑魘如花,“是不是想問昨天那些東西花了多少錢?”
天啊!
沈中秋捂著良心的右手迅速在他自以為智商極高的腦袋裡畫了一大串感嘆號,心想:這小丫頭真精,一眼就把我看穿了。他誇張地大笑一陣,“女人天生就是心理學家!”
她說:“昨天沒顧上告訴你,其實都是苗總吩咐我買的,那錢他已經給我報了。”
沈中秋竟然有些莫名的失落,彷彿一顆雨滴悄無聲息地落在心裡。
“也沒花多少錢,不必還給苗總,你要是因為這事去找他反倒不好。”她平靜似水的臉上隱藏著一種讓人難以讀懂的神情。
沈中秋明白,她比自己更瞭解苗總。
“對了,你來時的車票還有沒有?”盧夢仙接著說。
沈中秋這人做事丟三落四,明明天黑脫的襪子,清晨就像個消失的UFO毫無蹤影,直到半月二十天之後,才從哪個犄角旮旯裡偷渡回來。因為如此,沈母總笑罵他是“拉拉蛋的雞”。
他伸手在口袋裡摸索,連零錢帶車票,扔在桌子上攤了一堆。
盧夢仙說:“你把車票給我,我幫你報了。”
出於面子,沈中秋推辭說不用。
盧夢仙認真地說:“公司有規定,每個員工每年允許報兩趟車票,你不報,也沒有人領情。”
沈中秋這才乖乖把車票交到她手裡,心中卻暖暖的。
“你是哪裡人?”
他一邊往盧夢仙的杯子里加果汁一邊問。
“蘇州,你來的時候正好經過我們那裡。”
她看著他嫻熟地將兩隻杯子斟滿。
“哦?我經過蘇州了嗎?”
沈中秋努力回想一路上經過的大大小小的車站。
“對了!”沈中秋幾乎要拍案而起,“好像是有個叫什麼州的……”
盧夢仙莞爾一笑,“我就說嘛,從你們那裡來上海的火車,必須要經過蘇州的。”
“噢,我記想來了!”
沈中秋一拍腦門兒,一副頓悟的樣子。
“德州,袞州,徐州,是徐州,我記得是徐州。”
盧夢仙即將綻放的喜悅驟然消失,像一朵被雨點打落的牽牛花。
“徐州怎麼能和蘇州相比?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蘇杭,蘇杭,”沈中秋囈語般地重複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現在人們說什麼都喜歡誇大其辭,用我們老家話叫吹牛×,”最後一個字因為不雅,剛一露頭就被沈中秋用一口菜截回去。
“你看那些廣告,那些名人炒作,那些明星做秀,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老百姓都被騙怕了……”
沈中秋只說了一半,見盧夢仙正用一種到動物園才有的眼神看著他,急忙住了口。靈魂的右手迅速在自己的嘴上響亮地抽了一巴掌,以懲前毖後。
見他懸崖勒馬,盧夢仙微怒的臉上浮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揶揄道:“接著感慨,你這人說話挺……”
“抱歉,抱歉,我孤陋寡聞了,蘇州是個好地方,全國最優秀的城市,那裡的園林世界著名。”沈中秋自知理虧,一邊陪著笑臉,一邊幹掉杯中的果汁。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