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棲風就是被尚可喜逼離廣東的,所以他對尚可喜沒有好感,加上他也知道自己這位總督大人是明裡暗裡都不對付廣州城的二藩,也是朝廷派來監視二藩的。故而在他面前也不必藏著什麼。便幽幽說道:“平南王世子自詡將門虎子,受點挫折也好。”
洪士銘是外人,他父親洪承疇雖和李率泰交好,但同樣也和尚可喜他們有交情,明面上尚可喜和耿繼茂還是受洪承疇的指揮,所以他不好對尚家說些什麼。
其他幾位綠營的武官都是李率泰從行伍之中簡拔出來的,也是李率泰用來抗衡平、靖二藩麾下將領的,自然不會站在尚可喜那邊。而且他們平日也被二藩麾下的將領欺負得很,這會聽了左清的話。頓時一個個就譏諷起來了。
李桂保這當口也是口不擇言,見眾人說得起勁,自家主子也沒有什麼制止的意思,便也嚷了聲:“什麼將門虎子,我看還不如耿家那小子呢。”
不想他這話卻惹得主子大怒,李率泰一拍案几怒喝道:“狗奴才,不得胡言!”
“奴才不敢!”
李桂保被驚醒了,明白這話可不是他能說的。
洪士銘只作未見,左清他們彼此看了一眼,均是沉默。
這時正好下人端著酒菜已經上來,李率泰命下人們擺好酒菜便迴避,抬手示意眾人吃飯。他雖已在哈哈木那裡吃過一頓,但今日有洪承疇的兒子在,他便也放下總督架子與眾人邊吃邊談。
席間眾人都識趣不提剛才的事,所談都是公事,左清向李率泰訴苦,說是因為修建滿城導致藩庫虧空,現在帳上都沒銀子了,二藩和滿州八旗那邊卻不斷派人跟藩庫要銀子,使得他這幾日都是愁得睡不著覺。
“藩庫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且先應付著,我會向朝廷說明此事,請朝廷撥些銀子下來。”
李率泰拍了板,左清不好再說什麼。幾個綠營武官也都各自向李率泰稟報營中事務,談了約摸小半柱香時間才一一議定。
洪士銘是一直等李率泰的部屬向他奏事完畢後,才將廣東鄉試的事情提了出來。
開科取士乃歷朝歷代收攬讀書人的不二法門,滿清自佔領廣州後也一直想開鄉試收納廣東讀書人入清為官,但因李成棟的反正及其後李定國二攻廣東而耽擱。李率泰去年上任兩廣總督後,便決意將廣東開科取士的事情在自己任上辦起來,為此他上奏清廷請於今年開廣東首屆鄉試,爾後再送中舉士子去北京參加恩試,以顯大清對廣東讀書人的優待厚遇之意,瓦解南明在廣東的統治基礎。
清廷接李率泰奏疏後部議同意了廣東鄉試事,因科舉考試的事情是由禮部負責,順治便責令禮部派員到廣州和地方協商具體舉辦事誼。禮部滿漢堂官在商量南下人選時選定了去年才任禮部主事的洪士銘,如此算是變相賣了一個好給湖南的洪承疇。只要廣東鄉試順利舉行,回京後洪士銘肯定能借此功勞升上一級。
洪士銘說得詳細,李率泰也是聽得仔細,不時還詢問左清督撫都做了哪些準備,待得知一切都無問題,李率泰大為高興,一掃因朝中有人要挪自己到閩浙的煩燥,對眾人的勸酒也是來者不拒,皆是一口乾了,談天說地的好不熱鬧。
酒到酣處,一個綠營的武官又說起新會之戰,說道若是當時統兵的並非平南王世子,而是一員良將的話,那新會之戰絕不會打成那樣。
此人所言讓李率泰有些失神,想了半晌,突然一拍椅背,失聲笑道:“說起良將,我怎麼忘了吳六奇!此人可是個治軍將才,文治武功皆為一流,若是得了他,這良將不就有了嗎?”(未完待續。)
第三百章 家鄉人也殺
吳六奇?
左清為之一怔:這人雖說是個良將,可卻是尚可喜的人,總督能挖他過來?
不過見李率泰很是高興,有意要用吳六奇這個良將來撐廣東綠營的場子,左清也不掃他興,便附和道:“吳六奇能文能武,麾下水陸二師都是驍勇善戰,去年他向督撫稟報其在潮汕地區禁海卓有成效,已使鄭氏不得再犯潮汕一步,年前大人可是親自為他向朝廷請功的。”
聞言,李率泰點了點頭,一臉欣慰道:“提到禁海這事,不得不說吳六奇眼光長遠,想出了好法子。禁海一策真是一針見血,不僅治下再不復有刁民為禍,更絕了鄭氏染手潮汕念頭,為我粵北穩定立了大功。本官身為兩廣總督,治下有如此能人,豈能不向朝廷為之請功旌表。”
洪士銘雖是洪承疇的兒子,但一直在家學業,中進士後又到禮部任職,故而對各地戰事並不甚解,對於李率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