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等人上前向鄭成功行禮。
“都免了,大軍在外,弄什麼虛禮。”
鄭成功笑著示意諸將起身,問了甘輝何事,但聽說鐵甲之事後,不由大是高興,命人賞銀。爾後走到高臺,環顧已經停下訓練集結的鐵甲兵,再遠眺海上揚帆的戰船,心下當真是豪氣大發,對奪取南都,恢復江南更是有萬分信心。
“將士們,我們馬上就要進長江,本藩問你們,你們遇見韃子怕不怕!”
“不怕!”
鐵甲兵們回答的聲音響徹雲霄。
鄭成功微一點頭,又道:“我們辛苦征戰十多年,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報國救民!我們不是為了自己的功名富貴,而是要讓後代子孫享福,不要讓他們受到賊韃子的荼毒。將士們,過去在閩、浙徵糧,是為了壯大自立,如今,我們已有足夠的力量,我們馬上要奪取南都,恢復大業!。。。。但在進軍之前,本藩向你們提出十條禁令,敢有奸。淫、擄掠、殺牛,或是擅動百姓一草一木者,一定梟首示眾,同班同隊的弟兄連罪不貸!。。。。將士們,我們要成為仁義之師,要讓百姓們壺漿相迎,本藩問你們,你們做得到嗎?”
“做得到!”
數千鐵甲將將士再次齊聲高呼,聲勢真是驚人。
與鄭成功同來的兵部左侍郎張煌言見了這數千鐵甲精兵風範,大為興奮,不禁作詩一首:“甌越江聲動鼓鼙,霸圖南北尚雞棲。誰為揖客稱司馬,獨將遊兵是水犀。”
“雞棲”就是雞舍,文天祥正氣歌有“雞棲鳳凰食”,指雞與鳳凰混居同食。張煌言感慨他仍未建立自己的根據地,以魯王當年監國時授於的兵部侍郎的身份領軍,故而對待鄭成功只能是長揖不拜的“揖客”。不過張煌言雖知自己軍力遠遜鄭軍,但他卻期許自己的“遊兵”能成為水犀勁旅,在入江奪取南都戰役中發揮關鍵作用。
“我隨定西侯三入長江,證明韃子沒有江海作戰的能力,而國姓水師的戰力又遠勝之,故由海道入江,直抵南京,絕非難事。更重要的是,南京為高皇帝孝陵之所在,其號召四方的意義,絕非二島、滇、黔、粵、桂可比,而且攻下南京,便可控制漕運水系,漕糧為我所有,更足以為抗清之張本。漕糧一斷,京師必亂!”張煌言如此對身邊的延平藩下參軍陳永華道。
走下高臺的鄭成功聽到了這番話,笑著問張煌言:“侍郎以為我們多久能拿下南京?”
張煌言想也不想,脫口便道:“最多一月!我估計順風順水的話,20天便可在秦淮河畔共飲美酒,右手殺韃子,左手攬佳人,快意人生不過如此!”
張煌言風趣的談話,頓時讓氣氛輕鬆起來,也在不知不覺中鼓舞了眾人計程車氣。
“張侍郎所言,亦是珍惜我得之不易的局面。但以保全之道而言,我亦認為取江南則廈金安,正如諸葛武侯六出祁山,就是以攻為守,若欲坐待良機,恐良機未至,而時不我與。如張侍郎所言,取江南,除截斷漕運外,更足以號召天下豪傑。我方即使退居廈、金兩地,清朝豈能忘我哉!且我懸掛招討大旗,便是要招仁義豪傑討殘暴韃虜。我軍沿江恢復,直指南京,則天下英雄必跂足相從!”
說完,鄭成功轉向陳永華,吩咐他道:“你派人回報宗伯錢大人,就說本藩會謹遵教誨,請吾師放心!另外你派人知會廣東方面,太平軍若由陸路北進江西,與本藩共同會師南京,即能擴大戰果,底定江南半壁。”
錢宗伯錢謙益是鄭成功的老師,他的字大木還是錢宗伯所起,這十多年來錢宗伯與他金廈聯絡從未中斷,這次鄭成功大舉發軍入江,錢宗伯在聯絡江南士紳這塊可是出了大力的。
在到達崇明的第二天,鄭成功就派人知會清朝的吳松常鎮提督馬逢知起義反清,還特別叮囑使者態度要得體,不剛不柔,不卑不亢,要勸馬逢知儘速決定,毋需懷疑延平的決心與實力,若是等到鄭軍攻下南京後再表態,功勞就打了折扣。
馬逢知已得錢謙益書信相勸,又見鄭軍勢大,反覆考慮之後回贈了一把扇子給鄭成功,未拒絕,也未答應,也沒有對鄭軍發起攻擊,更沒有將鄭軍大舉雲集崇明島這一訊息向江寧報告,而是採取觀望的態度。
馬逢知如此,錢謙益多年的心血算是沒有白費。(未完待續。)
第六百九十一章 明黎南定條約
“強盜,這完全是一幫強盜、土匪!不談了,絕對不能再談了,真要答應了明人的條件,咱們就是國家民族的罪人,是要被打在歷史恥辱柱上永不能翻身的,是要被萬千國人唾罵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