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本鄉本土的。眾鄉紳不肯捐出錢糧的另一原因則是他們中可是有很多人名為士紳,實際就是最大的私鹽販子,沒有他們這些地頭蛇參與這販鹽暴利,你道那些鹽販子能在鹽城站住腳?
為緩和氣氛,楊之元等人又說了幾句場面話,大朗聽著嘴裡也是哈哈,心裡卻是直罵娘。片刻,大朗終失了耐心,再次端茶,鄧縣丞見了,知縣尊意思,忙對眾人道:“今日便議到這,你們且散了,回去之後務忘縣尊勸諭,一定要叫族中人的收了手,不能再做違法度的事。”
“如此,我等告退!”
眾人忙起身向大朗行禮,大朗笑著也起了,作勢將眾人送到堂外後,眾人便都道“縣尊留步”,大朗客套兩句後止步就此,爾後目送眾人離開。
待人全走後,大朗這臉便拉了下來,鄧國望見狀,上前不解道:“大人,這些老傢伙們人老成精,指望他們心甘情願捐錢捐糧可是很難,不知大人何以不讓下官出面恐嚇他們一二,非如此,這幫人如何肯捐納。”
大朗卻是說了番殺氣騰騰的話,他道:“府裡的公文可是寫得清楚,這次整頓鹽務是朝廷的意思,是那位齊王親自操刀,有太平軍的虎狼之士在,這幫老傢伙敢蹦?本縣之所以留他們一分情面,只是叫他們回家細想,真要不領本縣的情,本縣也就狠下心來便是。這新朝剛立,法令剛行,不殺雞儆猴,你道好做的?”
鄧縣丞聽後欣然贊同道:“縣尊所言甚是,這幹老傢伙仗著有功名在身,便以為真個可在鄉間做威作福,操販私鹽,不將縣尊看在眼裡,待縣尊使出雷霆手段,他們便知道怕了。這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次整頓鹽務非是我淮安一地之事,聽說齊王派了個鹽務大使要到我淮安來,本縣剛剛歸明,可不敢不慎重,若是有所耽擱叫人給報上去,你我這腦袋可都就不在脖子上了。。。府裡若派兵來,錢糧所耗必不是小數,本縣錢糧有數,若不得這幫人捐納如何能應付得了那幫大兵,但叫他們捐得多了卻又難,尋常嚇唬怕是難以奏效,這次卻須真的要砍上幾顆人頭才是。”
大朗說著嘆了口氣回身去,視線落在堂中所掛匾額,卻是“明鏡高懸”四字,正待開口與良材交說關節一二,卻有兵丁來報,說是抓了個從北邊過來的細作。(未完待續。。)
第九百五十二章 大儒遇上兵
聞聽巡防的兵丁竟是抓了一個清軍的細作,周大朗大是高興,他剛剛反正易幟,這便抓了一個細作,正好綁了押到淮安府請功去。
據巡防兵丁說,那細作是和幾個私鹽販子在范公堤北頭鄰近山陽縣那段被抓的,當時此人腦袋上裹著方巾,自稱是走商的,可弟兄們眼尖,將那方巾一扯,便瞧見了這細作腦袋上的辮子。一頓痛揍後,這細作自是不敢反抗,很是老實的隨著他們回縣裡。
周大朗立功心切,便叫鄧縣丞將那細作押上來,他要親自過堂,好生從這細作嘴中撬出些情報來,如此也顯得他鹽城縣精明能幹,給上頭再添好印象。
細作被押上來後,周大朗瞧這細作乃一中年男子,身上穿著一身讀書人的儒衫,不過又破又爛,還有血汙,走路也是一瘸一拐,想是被兵丁們打得不輕。
周大朗不知道是自己眼花還是如何,總覺這細作雖然極其狼狽,可身上卻隱約有一股傲然正氣,渾不像個藏頭縮尾的細作。
旋即,大朗暗自搖頭,自嘲一笑,覺得自己未免太沒眼力了,把個細作都能當成大人物。他將驚堂木用力一拍,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跪下!”
鄧縣丞大喝一聲,眾衙役也是將水火棍在地上敲得震響。
豈料,那細作竟是沒有跪下,而是突然抬頭盯著堂上的周大朗問道:“想必你就是本地父母,那可否告知在下,本朝現在是哪位皇帝在位?”
“呃?。。。”
周大朗和鄧縣丞聽了這細作發問,都是有些發怔。既是細作,如何不知本朝現是定武皇帝在位?這連大明朝的皇帝都不知道,算什麼細作?那清軍總不能派個傻子來吧?
周大朗覺得有些不對,便問那細作:“你是何人?”
那細作不答,只道:“我是何人且不必管,且先告訴我,本朝現是哪位皇帝在位?”
這細作神情無比坦然,絲毫沒有驚懼之色,眼神也沒有遊離躲避之色,且神態越發偉岸,這越發讓周大朗煳塗起來,不知對方是何人。他懷疑對方莫不是失落在民間的宗室,聞聽大明恢復南都前來投奔,擔心得罪對方,當下硬著頭皮道:“如今本朝在位的是定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