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坐視他消滅滿清拿下北京。
李國英所言讓吳三桂深深的認識到自己或許太樂觀了,一心捕蟬的同時,卻沒注意身後還有一隻黃雀在虎視於他。他從來沒有輕視過賊秀才,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拿下北京,則和賊秀才的內戰不可避免,畢竟皇帝只能有一個,不論他和賊秀才內心裡到底有沒有想過取明自代,二人之間總要決出一個勝者。也只有那個最終的勝者才能真正享受這麼多年明清相爭的果實。
只是賊秀才真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滿清未滅,就挑起內戰,同室操戈麼?!
吳三桂不敢率先發起內戰,因為他知道人心的可怕,他畏懼會擔上第二個孫可望的惡名,他害怕天下人的刀誅筆伐,所以他忍住了圖謀湖廣的衝動,也嚴令不得和太平軍發生衝突,只一心揮師北伐,將光復首功搶到手。只有那時,他吳三桂才能成為復明的第一功臣,他手中的朱由榔也才能真正成為法統上的皇帝第一人,而不是在南都登基的唐王。也只有到那時,他才能光明正大的討伐竊居帝位的唐藩和不服朝廷號令的賊秀才,從而不必擔心人心不在他吳三桂一邊。
但他吳三桂能忍,賊秀才也能忍嗎?
吳三桂的唿吸變得粗重起來,如果賊秀才真敢趁他和滿清決生死時出兵中原,他可就腹背受敵了。只是他卻從未想過,他能如此輕易的奪取潼關,揮師中原,不正是因為當了黃雀,得了賊秀才這隻螳螂最大的好處麼。賊秀才反過來想當回黃雀,他又憑什麼不準。
這時李國英俯身再拜道:“王爺,兵法上常說的天時、地利、人和,這三者中最重要的還是人和二字。百姓擁戴,兵強食足,上下一心,就是人和。得此人和,雖處千里平原,可以興邦;失此人和,雖有山河之固,可以亡國。如今王爺人馬眾多,開封指日可下,中原士紳又皆響應王爺,故王爺當著手經營河南以建立根本。河南局面關係今後用兵方略,經營河南,守住中原,則王爺才能不後顧之憂取北地,使賊秀才束手於江淮,此策,王爺不可不納!”
猶豫許久,吳三桂問李國英:“若本王欲經營河南為根本,當從何處著手?”
李國英道:“以經營洛陽、南陽為先,以開封為中,東西合營,這是根本中的根本。”
“有何道理?”吳三桂目中精光閃過。
李國英沉聲道:“洛陽號稱後天下之中,西有函谷之險,東有虎牢之固。虎牢關在汜水縣境,自古為防守洛陽的東邊門戶,斷崖百丈,中間一路可通,易守難攻。洛陽城北十里是邙山,好像是洛陽的外郭。洛陽南面有龍門,古稱伊闕,也很險要。其實自洛陽往南,處處可守。熊耳山、伏牛山,綿亙數百里,成了洛陽的天然屏障。依下官之見,王爺當以洛陽為中原之樞,駐強軍於南陽、開封,分偏師守汝寧,則在湖廣的明軍不能從襄陽、鄖陽進人中原,江淮的太平軍若要進中原,則要先克徐州,而我軍早有防備,又有重兵集於開封一帶,則中原必固若金湯。屆時,王爺才算立於不敗之地,可全力北上奪取北京。北京光復之後,又可以河南為根基,發兵南下,或江淮,或湖廣。”
李國英話音一落,方獻亭便讚道:“此策大善!古人把爭天下比做逐鹿中原,若中原在我手中,那鹿死誰手就不可知了。王爺,獻亭原先想錯了,王爺真正的勁敵乃是那賊秀才,而非滿清矣!河南,我們必須要經營,絕不能不加重視,要不然恐有大患。”
胡於宣再三思慮,也覺河南不能不經營,不然後患太大。他道:“自古爭天下,有無立足地,至關重要。劉邦以關中為根本,遂能北出燕、趙,東略齊、魯,逐鹿中原,滅項羽而統一天下。李淵父子據有太原、河東為根本,西取長安,然後東出潼關,與王世充爭奪東都,收取中原而次第統一全國。洪武帝先據南京為根本,西滅陳友諒,東滅方國珍、張士誠,然後出師北伐,驅逐蒙元。所以自古凡以馬上得天下,必先擇一立足地,可戰可守,財賦兵馬有所出。雲貴川陝經二十年兵災,早就貧瘠不堪,難以為根本之地。河南雖破,卻強於這幾省,尤其是為天下通衢,若穩固於我手,確是能斷掉賊秀才北上之心,使王爺可全力北上,將來亦能據此南下。”
吳三桂頗為心動,但卻道:“經營河南是好,但到底如何辦,等咱們攻下開封以後才能夠看情況決定。咱們軍中讀書識字的人太少,人馬增添的很快,各營辦文墨的人十分缺乏。如將來在各州縣設官授職,治理地方,沒有多的粗通文墨的人,職掌刑獄簿書,事情也不好辦。”
若要經營,則必須設官授職,必須招集流亡,散發耕牛種子,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