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珍珠粉(一)
後堂內,光線略暗。
祁夫人一身湖藍緞面裙,端端落落的坐在堂前,淺酌了一口桌上的清茶,這才慢慢放下青瓷的茶碟,撫了撫額角,慢慢悠悠的開口道,
“該說的,都說了嗎?”
站在堂下的中年男人,拎著一個醫用的木箱,長袍素褂,低眉順眼,
“回夫人,都說了,也都問了。”
祁夫人一勾嘴角,默聲一笑,接著悠悠道,
“去領賞吧,記得出去之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那人唯唯諾諾,連連稱是,再次叩謝過祁夫人,這才退下。
待只剩下祁夫人,清月才從門外進來,請了個禮,還不忘讚一聲,
“夫人當真好計策。”
祁夫人看著門外,還是那般勾著唇角一笑,從未有過的表情,似乎不以為然,卻又在等好戲,聲音穩穩道,
“走吧,去看看。”
後園屋內。
紫鳶說完,使勁剜了一眼內屋的人,似乎一切罪過,都是那個人不明不白的暈倒造成的。
芸兒低著頭不肯出聲,啜泣著站在祁容面前,惹得紫鳶更為不快,冷笑一聲道,
“剛才還有人說,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怎麼才一會兒功夫,就把過錯都引到小姐身上了!”
芸兒紅著眼眶抬頭,很是詫異對方的話,
“芸兒從未敢說是表小姐……”
紫鳶不等芸兒說完便憤憤冷笑,
“我說是你了嗎!”
“紫鳶!”
上官清桐眼中忍著委屈,閨秀的架勢絲毫不落,強穩著聲音喝道。
紫鳶跺腳,
“小姐……”
上官清桐只盯著祁容,眸光含水,藏不住的受傷,
“表哥,你也信嗎?”
祁容虛著身體坐在座位上,輕聲淡淡,
“我自然相信清桐,絕無惡意。”
祁珠聽得不耐,一下子竄到上官清桐身邊,
“大哥,這件事清桐姐姐,明顯就是冤枉的!”
祁越摸著鼻子直嘆氣,看了一眼自己不懂事的妹妹,又看了一眼自己可憐的大哥,總覺得自己有些多餘,然後心中暗罵凌�尤幻煥礎�
不過人家於禮也的確不該來……
上官清桐淡眉輕蹙,一臉的好不冤枉,半苦半涼一扯唇角,卻無半分失態之姿,
“清桐自幼便用這珍珠粉和雪花珍珠膏,送給姐姐的,也都是閨房所取,只怪清桐未能及時瞭解姐姐身體,才造成此禍,人各有異,是清桐思慮不周……”
上官清桐這句話,算是說的極為隱晦,雖然聽似把錯過都引到了自己身上,可深思下來,卻是寶七自己身體的問題,尤其是那句人各有異,細思琢磨,更是含義頗深。
芸兒聽出了意思,不好做聲,祁珠就是完完全全的沒聽出來了。
“清桐姐!”
祁珠越聽越火大,直接打斷上官清桐的話,
“這件事本來就不能怪你!憑什麼你道歉!要我看,這就是那個江湖郎中的胡言亂語,反倒要要汙衊到姐姐身上!再說了,誰知道是不是本來就帶著什麼病!”
祁珠話說的重,生氣起來更是不管不顧,紫鳶本就滿眼不滿,卻又不敢再言,聽祁珠一番話,更是不滿中透出強烈的贊同,哪裡還管此刻屋內其他人的表情。
“放肆!”
正在眾人被祁珠一番話驚到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女中音,震懾十足,怒意沖天。
連祁珠都被嚇得一抖,更別提紫鳶,剛抬起來沒多久的頭,也驚的一愣。
祁容祁越趕緊起身請禮,
“母親。”
“姨母。”
祁夫人由清月扶著,怒氣衝衝的闖進門來,絲毫不理會二人的言語,只威嚴的瞪向一旁的祁珠,
“堂堂大家閨秀,竟如此口不擇言,任性妄為,哪裡還有半點祁府小姐的樣子,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罰你三個月不許出門!”
祁珠撇著嘴歪著頭,紅著眼睛看向竟然為此訓斥的祁母,指著內屋床上的人大吼,
“您竟然為了一個沖喜的鄉野村姑懲罰我!不出門就不出門!哼!”
撂下狠話,祁珠甩了一把眼淚便跑了出去。
留下一屋子更尷尬的人,想看卻不敢看祁容,更不敢看祁夫人。
祁珠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