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關注的重點,怎麼總是和我們不一樣呢!”
齊容看寶七瞪著眼睛瞧自己,認真又護犢的表情,終於還是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最後捏著面前人的臉道,
“這麼認真,兒子的地位都排在我前面了,是不是被嚇了一跳?”
寶七撇撇嘴,不甘示弱的捏回去,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說的,皇上一言九鼎,以後可不能反悔。”
“朕說什麼了,哎哎哎,別別別別,朕錯了還不星,朕錯了,哎呦阿七你要癢死我了……”
“哈哈哈……我就是要癢這少年老成的天子,他剛才捏著我的臉哦,那可是龍威……”
倆人好似剛在一起那般,撲在床上笑笑鬧鬧,宮人們聞聲,早早兒就退了出去,守在門外,等著殿內的燈在一派笑鬧聲裡逐漸熄滅。
一晃數月,時間從不會等著誰,無論你是天子,還是平民,總是按照它自己的步伐,無聲的走著,有些人卻還是抱怨它過得太快,另外一些人同樣抱怨它過得太慢。
無論過得快或是慢,該走的該過去的,也慢慢過去了,就像芸兒懷孕的肚子,也越來越大,終於到了臨產的時日。
期間寶七自己去凌府不方便,又派人斷斷續續給芸兒那邊賞了不少東西,想來凌家也是小心翼翼,欣喜又忐忑的等著這個未來的孫子(女)吧。
只是百密一疏,縱然是千般小心,噩耗還是在最後的時日傳了出來。
芸兒不知何故,在院子裡摔了一跤,下面立刻就出了血,本來還有一個多月才出生的孩子早產了,凌家請了全京城最好的大夫,宮內又派了太醫前去幫忙,誰成想最終,還是沒能留住。
大人沒了,孩子,也跟著沒了,生下來,就沒了氣息。
寶七再也顧不上那些勸阻和禮節,她急匆匆的趕去凌府,到的時候,只剩下滿府的荒涼寂靜,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絕望和悲涼,那些尚未乾涸的淚痕,訴說著不久之前,經歷了怎樣的一場生離死別。
她哭著要進去看芸兒最後一眼,甚至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卻還是被擋在了屋門外,她腦子裡只剩下那張熟悉的俊俏的臉,不停地閃過,一個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響起,她走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第三百零九章 故遊當年邊城思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寶七哭了醉,醉了哭,李煜的詞就像染了魔,不停的迴旋在她的腦海裡,擾弄著她本就碎掉的心,越發痛苦。
是啊,她來這裡,本就像一場夢,朋友少,交心的人更少,對她真心實意的好的人,更是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可這些年,這些人卻一個個的離她而去,留在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從她進祈府,到她遠走曼羅,再到她回來這深宮,芸兒陪她的日子,甚至比齊容還要長,他們的感情,早已不是姐妹情深就能訴說的完的。
她的一顰一笑,她的羞怯,她的付出,甚至她知道自己懷孕時那份驚喜茫然和激動,一切都歷歷在目,寶七一閉眼,便能清清楚楚的回憶起她所有的樣子。
她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忠心,她的善良,她的機靈,都是著她和那個孩子,再也不復存在了。
芸兒走了,芸兒真的走了……
芸兒嫁到凌府的時候,在她身邊的留下話,現在,成了真的。
芸兒的離去讓寶七傷心過度,加上回宮憂思鬱結,又趁人不備飲了不少酒,一下子病倒在床,足足躺了一個月有餘,等她稍微好一些的時候,過世的人也早已下葬,真真切切的不復再見。
就在她回宮後的日子裡,凌府更是一派淒涼,凌夫人的白髮又添了許多,本就上了年紀,病倒下去,便是在也沒起來。
而那邊的凌,那份文氣更是直接轉成了憂鬱,滄桑的眉目似乎也在這幾日裡,老了十歲,比以前更加沉默不語,撐著一雙佈滿紅絲的雙目,日復一日的守在靈前。
凌思敬也被接回了凌府,再也沒回太子府,齊衡知道訊息,更是無法接受,跑到凌家親眼見到,亦是當場落淚,慟哭不已,折了太子的身份和禮節被上奏,那是後話。
新生的嬰孩和妾侍入不得祖墳,便將芸兒葬在了離凌家祖墳不遠的另一處,這等過世,更不宜大操大辦,這一人一孩,在眾人心裡,便好似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留給其他人的,也只有茶餘飯後的閒談和惋惜,剩下的痛苦,只有那些親近的人來承擔了。
至於此後數十年,那孤零零的墳塋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每逢祭日,還會有新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