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真實的美男,太不真實的憐愛,是她從不敢奢望,但卻發生在眼前的故事。
他看見了臨風立在視窗的她,痴痴地駐足,任由夜風吹亂他一頭瀑布般的青絲,手上的那盞白紗燈籠凌亂地顫抖著,燭火明明滅滅,勾勒出一幅足以叫她永生難忘的畫面。
她甚至懷疑,即使喝下孟婆湯,也無法忘記他此刻的眼神。
兩點微光跳躍在他眼中,似幽深遼闊的大海上隱隱浮現的漁火,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期待和守望,好像站在驚濤拍岸的礁石上翹首盼歸的親人,等著她投入他的港灣,一切風雨便由他來擋在身外。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不是不動情的!不是不留戀的!
那層不爭氣的水汽,又模糊了泠然的眼,使她看不清楚他的美好,但那風華絕代的影子已深深烙印到她的心底。
成雙!和另一個影子漸漸糾纏在一起,竟分不清孰是孰非。
努力將喉頭的哽咽平復之後,泠然用一種平穩的語調輕聲問,“夜深了,公子怎麼還來這裡?”
紅綃公子一步步走近窗前,面上沉靜如水,眼中卻已翻江倒海,似回答她,又似在唱歌,低緩的嗓音伴著一聲驚雷,讓她聽得不太真切。
他好像說了一句:“只恐夜深花睡去。”
“只恐夜深花睡去,高燒銀燭照紅妝……呵呵!”泠然很想笑,而她確實也乾笑了一下,卻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表情,如果他指的“花”和“紅妝”是她的話,何其諷刺,此刻如果她露出臉來就是天底下最煞風景的事了。
“今兒的心情特別不好,師父是否跟你說什麼了?”他終於走到她面前,兩人隔著一道窗框,一個在裡,一個在外。
泠然感覺這道窗框就好像銀河界,他在那一頭,而她在這一頭,她永遠也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