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伯祖玄難大師說

過,蘇星河說無人敢向他發號施令,倒也不是虛語。虛竹道:“我不是膽敢叫你如何如何,

只是勸你愛惜生命,那也是一番好意。”蘇星河道:“我不敢來請問你是好意還是歹意。你

叫我死,我立刻就死;你叫我活,我便不敢不活。這生殺之令,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大權柄。

你若不是我掌門人,又怎能隨便叫我死,叫我活?”虛竹辯不過,說道:“既是如此,剛才

的話就算我說錯了,我取消就是。”蘇星河道:“你取消‘不許我自盡’的號令,那便是叫

我自盡了。遵命,我即刻自盡便是。”他自盡的法子甚是奇特,又是一躍而起,頭下腳上的

向石板俯衝而下。虛竹忙又一把將他牢牢抱住,說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並非叫你自

盡!”蘇星河道:“嗯,你又不許我自盡。謹遵掌門人號令。”虛竹將他身子放好,搔搔光

頭,無言可說。蘇星河號稱“聰辯先生”,這外號倒不是白叫的,他本來能言善辯,雖然三

十年來不言不語,這時重運唇舌,依然是舌燦蓮花。虛竹年紀既輕,性子質樸,在寺中跟師

兄弟們也向來並不爭辯,如何能是蘇星河的對手?虛竹心中隱隱覺得,“取消不許他自盡的

號令”,並不等於“叫他自盡”,而“並非叫他自盡”,亦不就是“不許他自盡”。只是蘇

星河口齒伶俐,句句搶先,虛竹無從辯白,他呆了半晌,嘆道:“前輩,我辯是辯不過你

的。但你要我改入貴派,終究難以從命。”蘇星河道:“咱們進來之時,玄難大師吩咐過你

什麼話?玄難大師的話,你是否必須遵從?”虛竹一怔,道:“師伯祖叫我……叫我……叫

我聽你的話。”

蘇星河十分得意,說道:“是啊,玄難大師叫你聽我的話。我的話是:你該遵從咱們師

父遺命,做本派掌門人。但你既是逍遙派掌門人,對少林派高僧的話,也不必理睬了。所以

啊,倘若你遵從玄難大師的話,那麼就是逍遙派掌門人;倘若你不遵從玄難大師的話,你也

是逍遙派掌門人。因為只有你做了逍遙派的掌門人,才可將玄難大師的話置之腦後,否則的

話,你怎可不聽師伯祖的吩咐?”這番論證,虛竹聽來句句有理,一時之間做聲不得。

蘇星河又道:“師弟,玄難大師和少林派的另外幾位和尚,都中了丁春秋的毒手,若不

施救,性命旦夕不保,當今之世,只有你一人能夠救得他們。至於救是不救,那自是全憑你

的意思了。”虛竹道:“我師伯祖確是遭了丁春秋的毒手,另外幾位師叔伯也受了傷,可

是……可是我本事低微,又怎能救得他們?”蘇星河微微一笑,道:“師弟,本門向來並非

只以武學見長,醫卜星相,琴棋書畫,各家之學,包羅萬有。你有一個師侄薛慕華,醫術只

懂得一點兒皮毛,江湖上居然人稱‘薛神醫’,得了個外號叫作‘閻王敵’,豈不笑歪了人

的嘴巴?玄難大師中的是丁春秋的‘化功大法’,那個方臉的師父是給那鐵面人以‘冰蠶

掌’打傷,那高高瘦瘦的師父是給丁春秋一足踢在左脅下三寸之處,傷了經脈……”

蘇星河滔滔不絕,將各人的傷勢和源由都說了出來。虛竹大為驚佩,道:“前輩,我見

你專心棋局,並沒向他們多瞧一眼,又沒去診治傷病之人,怎麼知道得如此明白?”蘇星河

道:“武林中因打鬥比拚而受傷,那是一目瞭然,再容易看也沒有了。只有天然的虛弱風

邪,傷寒溼熱,那才難以診斷。師弟,你身負師父七十餘年逍遙神功,以之治傷療病,可說

無往而不利。要恢復玄難大師被消去了的功力,確然極不容易,要他傷愈保命,卻只不過舉

手之勞。”當下將如何推穴運氣、消解寒毒之法教了虛竹;又詳加指點,救治玄難當用何種

手法,救治風波惡又須用何種手法,因人所受傷毒不同而分別施治。

虛竹將蘇星河所授的手法牢牢記在心中,但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蘇星河見他試演

無誤,臉露微笑,讚道:“掌門人記性極好,一學便會。”虛竹見他笑得頗為詭秘,似乎有

點不懷好意,不禁起疑,問道:“你為什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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