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改日捲土重來怎麼辦”
“我願賭上性命,一定不會讓七皇子威脅到陛下的安危”
“好”
得到太子允諾,他渾身釋然,整個人竟有些飄飄然直不起身子,想著此事終於告一段落,壓在胸口的大石也暫時落了下來。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想殺的七皇子的不止太子一人。
這些時日來,無人過問夏小雨的影蹤,王良琊好不容易能喘口氣,立刻命人去“棠堂”尋夏小雨,誰知探子回報說“棠堂”凋敝多日,早已人去樓空。
堂堂一個大活人不翼而飛,夏小雨無依無靠,孑然一人,會打他主意的只可能是九墨曜,可路途遙遙,又如何去九墨曜尋他
七皇子被押入夙回宮後,整個人神志不清、瘋瘋癲癲,宮裡的太監宮女不知道被他打傷了多少,為免他亂髮脾氣傷人,不得已每日得服用安神鎮定的草藥,他每日白天便得足足昏睡上十個時辰。
新帝下令除了服侍的下人外,其餘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夙回宮,王良琊走進這偏殿,想推門而入,又遲遲不敢,心裡終究還是有些牽掛的,可這牽掛無人應答。
不能明目張膽的相見,還是趁深夜再偷偷來見這最後一面吧白衣人想著悄然轉身,夙回宮裡的墨衣男子正陷入昏昏沉沉的睡夢之中,一切皆不知曉。
十月的夜,晚桂飄香,新帝登基的喜鬧氣氛暫時掃去了陰霾,這樣清淺的夜晚頗為難得,白衣人如御風而至,輕盈落在琉璃瓦頂,他心中念著:“就一面,就見這最後一面,以後只能遙遙相望了。”
不曾想,大樹陰影后還藏著一個人,那人輕功了得,來去無蹤,盈盈若蝶,連衣衫也豔麗得如妖嬈牡丹,他悄無聲息地潛入夙回宮,目標自然是那榻上熟睡的七皇子。
暗器無聲刺入宮人脖頸,剎那間,守衛悉數斃命,紫衣人旁若無人的遁入宮殿,手中長劍已隱然出鞘,顧棠被這陣冷風猛地驚醒,他模模糊糊地看清了那個人影,愣怔道:“夏小雨”
紫衣人點了點頭,一言不發,他心中,手中,唯有一柄長劍而已,那柄染著鏽跡的劍在明滅的宮燈中顯得越發詭譎,顧棠身邊無一武器,只能赤手空拳相迎。
“我是來索命的”夏小雨嫣然一笑,寒意滲透在整個夙回宮,久久揮散不去。
作者有話要說:
、刺客
當燭火漸漸照亮了來者的面容,那一對失神的眸子掛在清俊消瘦的面容上,猶如飽蘸濃墨的筆硬生生離開了宣紙的糾纏,一副好好的畫就被黑夜毀去夏小雨瞎了。
顧棠眼見夏小雨看不見,正想高聲喚人來捉拿這個闖入的刺客時,另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潛入夙回宮,那人落地,輕得如落葉飄轉,斂了漣漪,他將黑色染著金絲線的簾幕捲起來披在身上,乍一看便猶如另一個七皇子。
顧棠從來沒有好好看清過王良琊,直至這一刻,銅鏡中,兩個輪廓天衣無縫地重合在一起,他才發現,原來他們那麼肖似。
“誰”夏小雨轉身,劍起,聲音卻很輕,他本想來去無蹤的帶走這個該死的七皇子,卻不想,還是有人來壞他好事。
“小雨”這一聲輕喚猶如隔世,一幕幕舊影在腦海心頭閃過,杏花侯府的旖旎景緻,大雪天裡圍爐煮酒的風雅,又或者,書房裡小心翼翼地試探若是做他一世的府上家丁也未嘗不可,也不曾想到後來失憶會在那個叫做“棠堂”的小酒館裡當起雜役,一生若如此平淡下去倒也無妨,可偏偏,沒人想讓他好過,命運不肯放過他。
顧棠不是砧板上的一塊肉,他也恨眼前這兩個人,就在他企圖逃走的時候,一柄長劍“叮”地紮在他腳前,他的去路被阻斷,脖頸後方涼意嗖嗖,夏小雨將長劍擱在他脖子上冷笑道:“想走”
王良琊持刀朝夏小雨襲去,可妖嬈劍法已臻化境,尋常刀路劍法根本難以望其項背,他不但沒有傷到夏小雨,自己卻連連倒退幾步。
這個從地獄歸來的夏小雨雖然雙目失明,但武功卻更上一層樓,他雖身形單薄卻猶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王良琊深知自己已非夏小雨的對手,他望著七皇子示了一個眼神,手中長刀破風再度朝夏小雨襲去,夏小雨猝不及防,不得已鬆開顧棠,等他再抓住那人時,所有宮燈霎時熄滅。
黑夜無妨,對夏小雨來說,這人世本身就沒有對他亮過,或許在偶爾的僥倖間,他曾感受過虛情假意的溫暖,但大部分時候,他孤獨,被矇蔽,受人挾持。
一劍妖嬈,妖嬈的終究只是那些浮華人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