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駙馬爺嗎?」
王茂弘神情慘淡:「王駙馬這些年深居簡出,誰知會與妖人為伍。如今落敗身死實是咎由自取。」
這老狐狸還真是穩如泰山,擺出一副金剛不壞玻璃球的態度,滑不溜手。程宗揚索性笑道:「難道當日朝中重臣齊聚玄武湖,不是相爺的主意?」
王茂弘滿意地舒口氣:「好膽量,竟然問及此事。」
他在室內走動幾步,慢慢道:「此事疑惑者頗多,都以為老夫與王駙馬有所勾結,無一人敢面詰老夫。不錯,當日邀叢集臣是我和太傅的意思。王駙馬與蕭侯各自擁兵,都以為穩操勝券,勢成水火;謝家的小兒子那時還在途中,若雙方在城中激戰,免不了生靈塗炭。我與太傅商議,此戰既然難免,不若以我等為質,讓雙方鏖戰湖上,庶幾可以少些罪衍。」
程宗揚道:「相爺算無遺策,難道不怕王駙馬劫持群臣?」
王茂弘反問道:「蕭侯會就範嗎?」
程宗揚愣了一下。蕭侯怎麼會就範?如果王處仲兇性大發,一口氣把那幫大臣都幹掉,他恐怕笑還來不及呢。
「我做丞相已經有三十年了。」
王茂弘低嘆道:「王與馬,共天下。當日先帝繼位曾邀我同座,共受群臣朝拜。晉國這天下我如果想拿,也不用等王駙馬發難。」
王茂弘這麼坦白,自己也不好說什麼。不過他說的也是實情,晉國世家只怕最弱的反而是司馬氏。王茂弘真想篡位,三十年裡有的是機會。
王茂弘道:「蕭侯不滿世家盤據朝政,卻不知晉國偏安一隅,如果沒了這些世家,只會人心散亂,難以收拾。」
「相爺既然知道這些,怎麼不想辦法改變呢?」
「我已經做了三十年。」
王茂弘道:「所以我這次才給了蕭侯兩個州。我們老了,年輕人想做事就讓他們做做看吧。」
程宗揚暗道:小狐狸道行還是淺了點,他那點兒心思,王老頭清楚得很呢。
「如今內亂平定。作亂者已經梟首,蕭侯晉位大將軍,陛下雖然略受驚嚇,卻無性命之憂。」
王茂弘道:「陛下現在也有幾個皇子,待陛下百年之後便由太后指定新帝。此番至少能保晉國二十年太平。能讓晉國百姓休養五十年,茂弘已經做了自己能做之事。五十年以外,非吾所能知。」
王茂弘說著,慢慢走下臺階。程宗揚連忙扶住他,一邊走,一邊思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