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歡你這麼拍馬屁,又快又準!」
秦檜毫無慚色地說道:「公子這主意發前人所未想,在下讚揚之辭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得了吧,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見我輕鬆兩天,口氣恨鐵不成鋼,就差給我上諫書了。」
眾人都大笑起來。程宗揚擺擺手,「其實建房子是小事,最要緊的是裝修。除了鋪地的瓷磚,還要有牆上的裝飾品、門窗玻璃,對了,還有水管!我看陶製的就挺好。水車汲上來的水也不用浪費,直接送進水管。唉,最麻煩的是燈光!怎麼照明呢……」
祁遠和秦檜都是心思靈動之輩,這會兒也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只能在一旁聽著。程宗揚自己也說得頭大起來。「這樣吧,大家先幹著,裡面的裝飾我仔細想想,列個單子出來。」
祁遠提醒道:「程頭兒,這樓建下來,花費只怕不少。」
程宗揚拍了拍那堆帳本,笑咪咪道:「這筆帳等我回去再仔細算。下面該哪個了?哦,銅器坊!」
眾人上馬欲行,忽然吳三桂打馬沿橫塘奔來,叫道:「公子原來在這裡!家裡有急事!請公子速回!」
眾人都是一怔,什麼急事讓吳三桂這樣著急?
幾片梧桐落葉在庭院中隨風翻滾,書房內,一個鬚髮斑白的老者正坐在椅中,拿著一冊書卷慢慢翻看。
程宗揚急步進來,遠遠抱拳道:「原來是丞相大人!相爺身份貴重,怎麼親自到我這麼個草民家裡來了?」
王茂弘放下書卷,淡淡道:「民為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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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一疊聲道:「會之!看茶!」
王茂弘擺了擺手,「免了吧。」
他起來捶了捶腰身,咳嗽道:「我年紀大了,這胡床怎麼也坐不慣。」
王茂弘說的胡床就是一般的椅子。程宗揚早就受夠跪坐的苦頭,但建康人用的大都是坐榻,如果不跪坐就只能用箕坐的方式;沒人看到也就罷了,如果是當著別人的面,這種粗俗坐姿簡直跟罵人差不多。因此程宗揚一到建康就把家裡的坐榻都換成椅子,免得在自己家裡受罪。
這會兒程宗揚對這個糟老頭半點輕視心思都沒有,恭恭敬敬道:「丞相大人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我一個糊塗老頭子,能有什麼指教的。」
王茂弘道:「看不出你也是個好讀書的,書房倒不是擺擺樣子。」
程宗揚瞧了一眼,老頭拿的是本《四民月令》這是本農書。自己想看有什麼食物是自己這個穿越者可以「發明」出來的,但翻了幾頁就沒興趣。沒想到一向崇尚玄談的晉國士族竟也有人對此有興趣。
「閒得無聊才翻翻。」
程宗揚笑道:「有謝萬石那樣的大才子,做學問我是不想了。」
「謝二自有其好處。」
隔了一會兒,王茂弘慢吞吞道:「你心裡多半在說我昏贖吧?」
程宗揚幾乎賭咒發誓:「沒有!真的一點都沒有!我對相爺實實在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王茂弘撫膝嘆道:「這是說我對王家庇護太過了。」
程宗揚啞口無言。自己沒往這方面想,不過說佩服,總不能說佩服他老人家大公無私吧。這老頭心思敏捷,自己只怕連一成也趕不上。
「難道讓我盡誅駙馬三族,無分長幼一律斬首,把琅玡王家連根拔起才對嗎?若果如此,旁人說我昏聵,便昏聵吧。」
王茂弘嘆道:「晉國世族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族敗亡雖是小事,禍亂百姓卻是大事。蕭侯父子雄心勃勃,行事未免急切。雖然蕭侯在軍中威望素著,但若沒有我琅玡王家,只憑蕭侯未必能彈壓下其餘世家。到時一旦輕啟戰端,免不了兵連禍結,了無寧日。」
程宗揚忍不住道:「蕭侯也不一定就想打仗。」
「說的不錯。」
王茂弘點頭道:「蕭侯是有分寸的人,要不然在湖上也不會退讓。」
程宗揚笑道:「我怎麼聽說那天是相爺放了蕭侯一馬?」
王茂弘訝道:「還有這等傳聞?」
程宗揚索性道:「我還聽說,相爺和謝太傅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所以蕭侯才不敢輕舉妄動。」
王茂弘嘆道:「傳聞未免失實。蕭侯是晉國第一猛將,勇武無雙,老朽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琅玡王氏,何時以勇武知名過?」
程宗揚暗想:手裡模著錢袋還說自己不是賊。說你不會武功,蕭侯第一個不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