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吃便夠了,還每曰買魚。」
程宗揚道:「滕知州既然看得起小人,小人自然不能給滕知州臉上抹黑。上千石的糧食都出去了,也不差這幾百斤魚。」
兩名官員也不在意,只笑了笑,又說起這幾日糧價騰貴,賈太師這十萬人馬打完仗,筠州也耗盡民力,只怕兩、三年緩不過來。
程宗揚負手看著漁船,臉上露出若有若無的笑容。
這些漁船是從荊溪縣衙而來,荊溪距這裡的糧倉有六十餘里水路,前幾日都是夜間運送糧食,由鵬翼社的漢子操持漁舟,一入夜便出發。
去時滿載糧食,順風順水,回程都是空船,一夜能運送兩次,到天亮時返回。
十幾條船一起運送,每晚能運兩千餘石。
但糧鋪收來的糧食源源不絕,由於庫房裝不下,從宏升糧鋪和日昌行買來的兩萬石糧食都直接運到糧倉。按這樣的速度,只把存糧運完就要花十幾天工夫。
程宗揚索性改變方式,大白天也照運不誤。那些漁船藉著賣魚名義停在棧橋下跟祁遠討價還價,賣完就駕船揚長而去,繼續去下游打魚來賣。
如果那些官員細心一些,就會發現漁船離開時吃水深了許多。不過他們只注意到粥棚每日多了魚肉,駐守常平倉的鄉兵現在也成了粥棚的常客。至於販運糧食,縱然看到也未必有人多想。
這幾天算得上諸事順遂,自己唯一擔心的是,自從那日赴宴之後王團練始終沒有動靜,不知道他到底打什麼算盤?
反正自己除了買點糧食、施施粥,什麼都沒幹,他想抓住自己的把柄也沒那麼容易。
不過程宗揚剛回到糧鋪,那點輕鬆立刻飛到九霄雲外,打起十二分精神。
死丫頭口中的鯊魚這會兒坐在院內的樹下,帶著一臉人畜無害的平淡笑容,悠然自得地喝著茶。
秦檜等人都不在,出面陪客的是林清浦。他一邊和慈音說話,一邊陪著笑臉,那笑容只能用慘淡來形容。
見到程宗揚,林清浦如蒙大赦,連忙起身揖手。「公子,這位是香竹寺的慈音師太。在下先告退了。」
程宗揚抱著肩膀走過去,沒好氣地說道:「師太,我錢給了,收條也寫了,又來幹麼?」
慈音稽首道:「阿彌陀佛,貧尼是專程來謝公子的。」
「不用謝。」
程宗揚擺出待宰肥羊的模樣,大剌剌地道:「幾個小錢而已,師太若沒什麼事就再會吧。」
慈音嘆道:「公子何必拒人千里呢?實言相告,貧尼還是為佛像來的。」
「佛像?修好了讓我去開光嗎?」
「貧尼實在是想修好,只是錢款還差了些。」
「差多少?」
「八十金銖。」
程宗揚冷笑一聲,然後喝道:「來人啊!」
和程宗揚一塊兒回來的祁遠聞聲過來,叉手道:「公子。」
「把你打聽的價錢給這位師太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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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遠清了清喉嚨:「小的找了四位塑像師傳,貴寺大小的金剛像,便宜的一尊二百銀銖,即便貼上金箔,各種料錢連工錢,最貴也不過三百五十銀銖。二十金銖的價格連奸商也不開的。」
「聽到嗎?」
程宗揚道:「二十金銖的收條罾在我手裡,你滿世界去打聽打聽,什麼金剛像要一百金銖一尊!」
「阿彌陀佛,公子息怒。」
慈音笑容不改,「想必是公子誤會了,這一百金銖並不是一尊金剛像。」
「那是多少?難道你拿了錢去修十八羅漢?」
「公子的管家方才也說了,筠州一尊金剛像要不了二十金銖。可恨貧尼苦修律典。不識世事,拿了公子的善款立刻找了工匠如數支付。」
慈音說著,眼眶不禁紅了。
「那工匠得了錢便按二十金銖的價格脩金剛像,誰知公子不小心多給了錢,那金剛像比旁邊三尊都大了一圈。方丈師兄當時看到便暈過去,眼下要改也來不及了。那工匠說,要想四尊金剛像相同大小,只能把旁邊三尊搬走,重新塑過。說來都是公子的不是,若非走投無路,貧尼也不好再厚顏再向公子化緣。如今方丈師兄纏綿病榻,每日以淚洗面,貧尼只求公子大發善心,救我師兄一命。」
這賊尼姑真夠不要臉的,眼都不眨就丟擲一車謊話,竟然怪自己出的錢太多,把金剛像修大了,讓香竹寺的方丈看得氣倒。解決的方法是自己出錢再修三尊一模一樣的,真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