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爾笑了一下,葉曉棠輕嘆道,“是我工作黃了,愁的吧。”
李劍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沒有那意思,曉棠,我絕對沒有嫌棄你。”
葉曉棠溼了眼眶,低聲道,“我知道。”
李劍於是軟語央求道,“那你還生我氣嗎,回家來嗎?”
葉曉棠靠在生硬的床頭上,眼角卻是流下淚來,李劍聽她不說話,再次問,“曉棠?”
葉曉棠挑唇輕聲道,“你沒有想過離開我嗎,我很難找到正式的工作了,打工,也錯過了年齡。”
李劍重重地嘆了口氣,“你心裡我就是那樣的人嗎?……”說完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補充道,“我離不開你,我可想你了,想你給我做的面,想你喊我哥哥,……”
葉曉棠的淚輕輕地流了滿臉,她也懶得擦去。李劍道,“你回來吧,工作沒有就算了,我養你。”
葉曉棠道,“你怎麼養我?”似乎這話太傷人了,葉曉棠轉而成了低低的控訴,“我在家,自己也沒好氣,你也是不滿意。又是摔杯子,又是摔床,三更半夜把門摔得像地震一樣,我哪敢,再讓你養我。”
李劍半天不說話,葉曉棠道,“我找到工作了,給人家做保姆,掙錢很不少,不過就是些家務事。”
半晌沒聲,葉曉棠似乎聽到李劍啜泣了一聲,她剛剛止住的眼淚又不加控制地流出來,手機裡傳來李劍擤鼻涕的聲音,他哽咽道,“都怪我沒出息……”
葉曉棠忍住淚,笑道,“我也是沒出息,不想找工作就想窩在家裡生孩子,小老百姓誰家不是兩個人掙錢啊,好了不說了,早點睡吧。”
“曉棠……”
葉曉棠頓住,聽。李劍道,“你回家來吧,咱不做保姆了,我想辦法給你找工作,好吧。”
葉曉棠笑道,“你能找早就找了,沒事,就先這樣吧,你好好上班,拜拜。”
電話那端沒聲音。葉曉棠悵然掛了機,咬著唇靜靜地望著天花板,三十二了,她也想要個孩子。
熱淚橫流下來,葉曉棠剎那柔弱地想痛哭一場,她突然模糊了她離家的初衷,不是認定他不愛自己了嗎?為什麼又繼續糾結工作與孩子,繼續可憐自己年華老大,卻要不起孩子?
他說不嫌棄就不嫌棄。自己有工作的那會兒,雖然他也不算體貼,可是也沒這樣暴戾,動不動大發脾氣。上次一言不合,她在一旁抽泣,李劍抓起床頭櫃的玻璃杯狠狠地摔在對面牆上,嚇得她一時大氣都不敢出。黑夜就那樣歸於沉寂,那男人就矇頭大睡。
想起這些,葉曉棠是怨恨而淒涼的。她也是個女人,即便在家裡為了錢的事情偶爾是嘮叨了一些,可她也在盡力剋制啊。她沒了工作不但沒人安慰,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討好丈夫,還要忍受他沖天的暴怒。
這就是生活嗎。葉曉棠俯首在床上,他說不嫌棄也是嫌棄的,她沒有工作他們就不能活,活都活不下去,還說什麼嫌棄與不嫌棄。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好看的事可不是誰都會做的。逼我出來,再求我回去,有意思嗎?
葉曉棠擦了淚,換了睡衣,熄燈,睡覺。
譚偉在客廳抽著煙,有意無意地看葉曉棠房間的門,他覺得葉曉棠應該會盡量短地結束通話,出了門來,他會笑著調侃一句,“小兩口互道晚安嗎?”葉曉棠定是微微笑著,為他換上茶,對他說,“譚先生,對不起。”
可是十多分鐘後,葉曉棠房間的燈熄了。偌大的家一時靜悄悄空蕩蕩的,讓他這個獨自抽菸的男人顯得很荒謬。
他靜靜地呷了口茶,濃淡正合適。可是那個泡茶的人,不知道是裝糊塗還是很沒有眼色。他明顯地想要人陪著說說話,可是她竟然拒絕了他。
老闆和她談話,她竟然接私人電話,而且一去不歸。這女人還不是一般的不懂事!
譚偉搖搖頭。他是被人寵壞了,在職場上,公司裡,每個人見了他都殷勤而周到,他有什麼要求,屬下都甘之若醴趨之如騖地滿足,讓他忘了這世界上還有拒絕這回事。
他曾經不以為然,但內心卻認為理所當然。所以被自己請的保姆拒絕,他心裡竟是有些小失落。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況人家已經說失陪了。譚偉吐著菸圈,淡淡笑著壓制心裡的不舒服,還是忍不住想,她這樣沒眼色不乖巧,能照顧好母親和女兒嗎?
譚偉是工作狂,儘管深夜無眠,還是一早就起來。葉曉棠已經收拾完家正在往餐桌上擺早餐,見了他笑道,“譚先生起來啦,您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