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氣般冷卻了下來“看來外公說得不錯,這安西王果有貳心。”其實這安西王充其量也不過是擁兵自重罷了,貳心,還真沒敢有。畢竟大夏朝歷經百年,基業宏厚,而三世皇帝也都勵精圖治、兢兢業業,治下也算得上國泰民安。安西王雖守有一方封地,也對四方多有拉攏、結交。然而若論揭竿而起,自立為王,只怕輿論都能用唾沫星子把他淹死。何況就安西郡那巴掌大的地方,北與匈奴隔天目山相接,南與異邦蠻族隔淩水相望,再往西,是峰巒疊嶂,終年雲霧繚繞,進得去未必出得來西南夷族。論產出、論資源、論經濟,安西郡都不過是彈丸之地,若與天朝相擊,那無異於以卵擊石。只不過世代據一方為王,有了一些上位者的臭習氣罷了。
安西王霍亮自然早收到了太子拓撥念進入封地的訊息。不過對於這個子侄輩的太子安西王還真沒怎麼放在心上。說什麼自己也是個封疆大吏,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子憑什麼來教訓老子?這是安西王心裡的話。太子的行為安西王自然也是關注的,前前後後也就做了那麼一、兩件拿得出手的事。仔細一打探,還只是掛了個名的。不過是當宰相的外公給自己的外孫臉上貼金罷了。也難怪安西王看不上眼。不過誰讓人家有個當皇上的爹呢。其實話說回來安西王不也沾了他老子的光嘛?只不過人都不反照自己也就是了。
暑熱漸漸地去了,樹葉也慢慢轉了黃色,樹上的鳴蟬還聲嘶力竭地做著最後的演出。安西王府的書房中卻安靜地一絲兒聲音不聞。一干參將、謀臣都或坐或立,只不發一聲。安西王霍亮胸膛起伏,紙張、筆墨灑了一地,顯見的是一陣雷霆剛過。良久,安西王才平息了怒火,揮揮手道:“你們先去吧,嚴師爺留下。”這嚴師爺最是個慣見風使舵的,也最知道揣摩主子的心思。因此倒深得安西王看重。早有服侍的小子、丫環進來將灑落在地的筆墨紙硯收拾妥當,又將茶水重新換過。“這幫豎子!竟教我去給一個小輩伏低做小,真正是可氣!”安西王雖說是心緒已息,到底尚有餘怒。嚴師爺撫著稀疏地兩綹鬍子,思忖半日方道:“不若我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一番話說得安西王臉色轉陰為晴,進而哈哈大笑。最後扶著嚴師爺的肩道:“就依你之言,此事就交於你全權處理了。務必辦好。”嚴師爺抱拳道:“王爺就等好吧,一準讓王爺滿意。”
太子的車駕很快就到了安西府,安西府不到兩萬平方公里,扣除其中的山地、河流等不適宜人居住的面積,也不過就一萬多平方公里。下轄五個郡縣,多山地,少平原。氣候因山的影響,變化多端,夏季炎熱,冬季溼冷。物產頗豐,與周圍邊貿往來密集。因近幾年安西王生活日漸豪奢,增加了各種名目的苛捐雜稅,民多有怨言,唯有商旅視之為西南唯一通道,雖不滿於賦稅過重,卻無可奈何。
嚴師爺並未將太子一行迎往邑館,而是將太子送到了安西王的一處私?。只說邑館過於簡陋,太子身份尊貴,不若這裡來得清雅。太子聞言,倒未太在意。“想本太子乃當朝儲君,他日就是大夏朝最尊貴的人了,什麼地方自己住不得呢!”當下也未言語,任由嚴師父帶著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半山腰的山莊裡。這山莊果然修得壯麗,依著山勢,是一條大青石鋪就的道路。騎馬已是不便,早有備好的軟轎抬了一行人拾階而上。行有數十臺階,方是山莊正門,飛簷斗拱,卻是純用大青石堆砌而成。進得山莊正門,卻是一大片平地,山莊結合了西南和中原的建築特色。迎面仍是一個影壁,上面繪了福祿壽的圖案。更奇的是竟有一條水系貫穿了整個山莊,房屋竟建在這流水之上。有亭臺樓榭,各處或用小橋或用迴廊曲折相通,間雜綠樹汀洲。時值秋月,正是五色如錦,叢林似染。卻聽那:山濤陣陣,流水淙淙。恰似世外高人一曲琴瑟合奏。入得室內,又是一喜,原本以為建在山上,未免狹窄。卻疏朗開闊,處處軒窗雕樑畫棟,典雅中不失精緻。更上層樓,極目遠眺,卻將安西府盡收眼底,只見最遠處的淩水河宛若一條白線,蜿蜒而過;中間依稀是安西府繁華的街市,或者還可聽到隨風而至的喧鬧聲;再往近處,綠樹茅屋,間雜其中,或狗吠,或牛哞,倒是一幅寫意的農家耕織圖。拓撥念暗歎:安西王果然是個會享受的。這山莊,竟比得上皇家的行轅了。再轉身入屋,卻不知從何處引得一股溫泉,用青石建了一個碩大的池子,竟是熱氣蒸騰。
嚴師爺見太子一番表情,自然明白這計策只怕成了一半了。當下也不多言,只道:“太子一路辛苦,請太子先行洗漱歇息。我們王爺因近日天氣突變,引得舊病復發,未能親迎,還請太子殿下體諒。”事已至此,太子還能說什麼,只有揮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