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站出來反對的是格爾格濟部的長老傅裡伯仁。此人年紀較長,算起來是太子叔父一輩的。領地在博爾博濟特的東邊,受災也不輕。地界與月氏接壤,為人強悍,常行殺掠搶奪之事。因此,主戰。隨聲附和的也不少,一些是同聲敵愾,一些是出於自己利益的考慮。
首先出來贊成的是藍海子的長老額爾格濟那,正值壯年。因藍海子地處最南端,受災最輕。且藍海子與大夏最近,一旦戰事起,首先遭殃的就是那裡了。再說經過這些年的經營,藍海子已成了通商官道,說得上是匈奴最富足的部落了。若是爭戰,這些,也只怕要盡毀了。附議的人也不少。
匈奴王呼延鈺一看,倒有些樂了:居然基本居半,倒象是個和局。眾人也暗自計較,無法,只昨請王上定奪了。
呼延鈺大手一揮道:“此番我族人受災嚴重,非戰之時。我將沐浴齋戒,與我族巫神一起叩拜天地,禮獻三牲。請神佑我族。另外,著太子親筆修書與大夏國王。望其垂憐,施以援手。”
有人還欲上前辯駁,呼延鈺道:“此事暫且如此。各位回去也清點兵馬,以備不時之需。”眾人一凜,忙許諾而去。
求援的國書很快就送到了大夏朝皇帝拓撥哲的面前。拓撥哲看過後著德公公當朝宣讀。國書用漢匈兩國文字書寫。全文如下:
大順皇帝謹致書於大夏皇帝闕下:
大順皇帝敬問大夏皇帝無恙。當去年時,我大順皇帝久慕中原文化,親遣使節,求為姻親。幸得大夏皇帝眷顧,許我以淑寧郡主。郡主德嫻品淑,貞靜敏慧,堪為女子表率。今又喜孕王子,澤我大順。心甚喜之,遠聲使達,與之同賀。
我族自今冬以來,風雪肆虐,牛羊牲畜死傷過半;人斃者逾數百;而風雪尚無休止之象。族中存糧,杯水車薪,無濟於數萬之災眾。
汝我睦鄰,舉國之初,已諦萬世之好。今又新結兒女姻親,深情厚誼,願續永世。
值其艱難,伏請垂憐,慷慨解囊,施以援手。感激涕零,願寢兵休士,約為兄弟,世世安樂。
大順皇帝呼延鈺於辛丑年戊月庚日
此文讀畢,當庭一片譁然。救或不救?眾人先吵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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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50 章 、議
當先站出來的是戶部侍郞侯允浩,先祖也曾從龍入關。封了修國公,不過祖蔭未及當代。此輩仍從科舉出身,這侯允浩也算是有些學識之輩,不靠祖宗,自己掙了個戶部侍郎。雖談不上光宗耀祖,但比起那些靠著老祖宗過日子的無為子弟強不過凡幾。何況還有那連祖宗基業都守不住,已經潦倒落魄,泯然眾人的。
“臣以為:匈奴一族,久居塞外,逐水而生,啖肉食乳,歷來彪悍。先祖呼延烏雷大敗東胡,併吞各部,收復突厥所奪之地,逐月氏於陰山以北。雖未及大業成就而早斃,然已威懾四野。其子呼延碩美繼位,東進西伐,車梨、句妟、木河先後臣服。於大夏七年登高自立,國號大順,終成天朝隱患。現已歷經三世。現任匈奴王呼延鈺厲兵德秣馬,野心勃勃,窺視我天朝久矣。今天降祥瑞於我大夏,令其風雪暴虐,折損兵馬,絕我邊關之患。今豈可援敵於糧草?救敵於水火?若令其得隙殘喘,他日若元氣得復 ,必將劍指東南,只怕邊關又無寧日。故臣請不救。”侯允浩一番話侃侃而談,浩浩洋洋,卻也擲地有聲,不無道理。
拓撥哲微頷首,並不答言。侯允浩歸列。一庭人議論紛紛。
兵部尚書卓永勝上前一步,揖首往稟:“臣以為:匈奴雖與我朝締結百年之約,可依然不時侵我邊關,掠我要塞,奪我財物,殺我百姓。爾等蠻夷之族,暴虐頑劣,尤擅騎射,無視信義。今若依其所言,不諦養虎為患。不若趁其勢弱,發兵討之,永絕後患!”一番言語鏗鏘有力,如巨石入水,擊起浪花何止千重?一時之間大殿熱鬧如街肆。
良久,理國公柳道元上前再稟:“臣以為:兵者,國之大事也,當慎言之。匈奴雖遭此天災,所損者不過十之一、二,不及根本。況百年之約,乃先祖所定,豈可擅改?我大夏子民,崇信重義,豈可出爾反爾,落人口舌?古人云:和為貴。今值其落魄,當施以援手,重修舊好。令其心生愧疚,永睦鄰邦,方為正道。”
有追隨者馬上附議:“臣以為,國公所言甚是!我泱泱大國,豈可欺人於暗處,師出無名,徒惹恥笑?蠻夷之地,不識禮儀,吾正當為其表率,教化蠻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