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下有一千個、一萬個的不甘心、不願意,但她必須得同意。這是她唯一的女兒,要是沒了,大公主亦生不如死。
崔珊厲聲指著大駙馬:“爹,你呢?同不同意?”
大公主一臉驚慌,原以為崔珊鬧騰一陣子便會作罷,哪裡曉得,居然拿著瓷片劃破自己的手腕,這是如何的狠絕,直瞧得大公主膽顫心驚,彷彿那道淌血的傷口比自己的更甚。大公主一臉央求地看著大駙馬。
大駙馬恨鐵不成鋼,都是打小太過縱容崔珊所至,竟養成了這等刁蠻的的性子。“我同意!”
能不同意麼,萬一真跳下去,孩子沒了,整個崔家都別想過好日子,以大公主的性子一定能掀了崔家。
崔珊還是有些不信,“你們倆的話我不信,叫祖父來,叫他來,我信他的話。只有祖父應了,我才不跳。,否則我還是會跳。就算不跳,我也讓自己身體裡的血流個乾淨……”
女子是流淚不流血,這血可珍貴著呢。
大公主直看得一陣驚慌心痛,忙對左右道:“快請相爺!”
崔左相夫婦倆聽說崔珊在明珠閣鬧自殺,老夫妻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跟著下人就到了明珠閣。
大公主道:“珊兒,聽話,讓娘給你包紮傷口。”
“不!到時候,你拉著我,祖父一來,又不同意了。你們便可說,是祖父不同意。這一回,我非得讓你們都同意了!”
就是要讓大家看到血,看到她是當真的,否則個人都以為她是小孩子,是任性鬧騰一陣子。
她是真的喜歡曹玉臻,從春天時在右相府的宴會上一見,她就再也忘了不了。就連琰世子也比不過他,她只喜歡他。
崔左相上了閣樓,只見崔珊的衣裙都是斑斑血跡,地上還撒落著如梅盛開的血花。
左相夫人驚呼一聲,“我的乖孫女兒,你這又是鬧的哪出?”
“祖母,我喜歡曹玉臻,我要嫁給他!”簡單幹練,崔珊含著淚,切切地看著崔左相,“祖父同意麼?”
崔左相把自己拒絕的原因已經很明白地告訴了大駙馬。
大駙馬最初不覺,後來也是用了心的,一打聽、瞭解,也認為曹玉臻並非崔珊的良人。
大公主央求道:“翁爹,你就答應了她。這孩子固執得緊,要是有個萬一,嗚嗚,媳婦也別活了。”
崔珊是大公主的命根,是她的寶貝,此刻鬧成這般,看到崔珊手腕上的血,大公主的心便一陣勝過一陣的揪痛。
總不能真的鬧出人命來,宮時的貴妃娘娘亦是很疼崔珊的。
崔左相左右權衡、為難,長嘆一口氣:“珊兒,你這孩子……皇城那麼多的少年才俊,怎麼就看中那人……”
“祖父只管給句話,是同意還是拒絕。你若拒絕,我立馬從這樓上跳下去,從今往後,再沒人吵嚷你們,你們個個都能過著安寧日子……”崔珊後移幾步,一副立時就要跳樓的樣子。
崔左相一張老臉全無血色,朗聲道:“好!祖父同意!”
崔珊見目的達成,笑了一下,高聲道:“你們都聽見了!祖父、爹孃都同意我嫁給曹玉臻了!”斂住笑容,帶著要脅的語調,“你們可是大人,尤其是祖父,堂堂當朝丞相,可不許言而無信。”
崔左相瞧明白了,崔珊這是故意的,就是要逼家人同意她嫁給曹玉臻,居然會心狠地在自己手腕劃上一刀。若是不同意,只怕她會真的從樓上跳下去,崔左相是一點主意也沒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崔珊放下手裡的破碎瓷片。
崔左相無奈的長嘆一聲,拉著張老臉,轉身離了明珠閣。
左相夫人道:“相爺,你怎麼能答應她呢。不是說那個曹玉臻不是珊兒的良人……”
“那等情勢,我能不應麼?萬一真從樓上跳下去,第一個饒不得我們的就是宮裡的貴人。大公主是貴妃娘娘最疼愛的公主,珊兒又是大公主的寶貝……”
得罪不得啊!
弄個不好,折損崔珊一人事小,到時候在貴妃那裡埋下了種子,三皇子、七皇子知曉他們同母公主過得不好,也不會饒了崔家上下。
大公主拽住崔珊,手忙腳亂地招呼著宮娥、嬤嬤:“快取布條來,再把金創藥膏拿來。”
崔珊若無其事,看著血,若不是這些血,只怕大公主、大駙馬也不會答應得這麼爽快,就是她祖父也不點頭同意,早知如此,就早些用上這一招,逼得他們應下。“娘,我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