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問道:“你到底哪裡開罪了江小姐,為甚她不曾正眼瞧你?”
曹玉臻茫然不知,思來想去,也只在右相府裡偶然見過她一面,並無交集、接觸。何談開罪。
老太太問:“這半年,皇城多有珊瑚郡主的詩詞傳出,真是她寫的麼?”
曹玉臻垂著腦袋,一副為難的樣子。
二太太道:“有甚話,在我與你祖母面前,你直言便是。”
曹玉臻又輕嘆一聲,“孫兒派人打聽過了,那些詩詞皆是珊瑚郡主提前花重金令人寫下的。事先背熟,待到了宴會之時,再出口誦出。”
老太太與二太太交換眼神。沒想世間還有這樣的女子,為了搏取虛名,居然花重金找人代筆。還說是自己寫的詩詞,為的就是贏得一個才女的名聲。
老太太似一早就在猜測、意料之中,“一個潑辣的女子,是寫不出如此情感細膩、溫婉如水的詩作。哼哼……”不知是不屑,還是別有用意。
二太太道:“只是媳婦不明白。身為郡主,又是皇親國戚,她這麼做有何用意?”
“玉臻才貌雙全,看中他的官家小姐比比皆是。珊瑚郡主這麼做,無非是想贏得才女之名,好讓世人以為。她配得上玉臻。”老太太挪了挪身子,換了個姿式,“珊瑚的品行若與江小姐相比。真是落了一大截。”
二太太點頭贊同,“江小姐本為嶺雪居士,卻在人前隱藏身份,暗斂才華,這等不為名利身折的性子。更令人敬重,便是許多男兒也是做不到的。”
江素妍是嶺雪居士這個秘密。是江書麒私下告訴曹玉臻的,那時江書麒喝得有幾分醉意,言說“你若討要附庸山人的墨寶著實難了些,若要嶺雪居士的,倒也容易。”曹玉臻當時追問“這是為何?”不想江書麒甚神秘地拉著他,在他耳邊小聲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嶺雪居士是我妹妹。”
老太太道:“皇城各大世家名門,挑選當家媳婦,除了人品,最重要的便是此人需懂取捨、進退。從此事可以瞧出,江小姐是個懂得取捨之人,這樣的女子,一旦得她相助,便是傾盡一切。”
曹玉臻認同母親與祖母所言,他自小便知道,身上擔負的整個家族的興衰落榮辱。咬咬雙唇,握著的拳頭舒展開來:“孫兒會用心。”
老太太道:“若真能迎娶江小姐,不僅於你前程有益,就是咱們整個曹家復興有望。像這樣能擔風浪的女子世間不多,你可得多用些心才好。”
曹玉臻點頭道:“孫兒透過朋友認識了平西候的長子,約了他明兒去六福樓吃酒,正好與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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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妍此刻不曉,前世是她愛上曹玉臻,今生曹玉臻盯上她,亦然非得不可。
江書鵬在回靜瀾院的路上又開解了何氏幾句,叫她不要對世子之位心懷他意,他會給她掙份榮耀回來。
可何氏想到,那是世襲罔替的爵位,為什麼就落到大房了,就因大房是嫡長子,比她的丈夫早幾年從虞氏肚子裡鑽出來。
江書鵬道:“別再多想了,有時間多幫大嫂打理府中事務,還有兩日就要過年了,繡房那邊沒完成的活你亦多看著些。”
何氏不置可否,一個大男人竟過問起府中瑣事。
江書鵬笑道:“怎的,你寂寞了?是否也如你大姐夫、妹夫們一般,多給你找兩個妹妹來,讓你們爭寵鬥法,免得你將這心思用到旁處去?”
何氏氣得一臉白臉轉紅,嬌喝道:“你敢?”
“要我不生此意,你得與我一條心。家和萬事興,不可生出事端來。不順心時,就想想你的姐妹們。”
他可比何氏孃家姐妹們嫁的男人強多了,即便婚前鬧了些不愉快,可孟氏離開相府後,何氏心情愉悅,一門心事都在一雙兒女上。
江書鵬道:“上回,你跟著張、週二位老先生學裱畫,可學了多少?”
何氏憶起江書鵬說過的事,“小姑子又帶好畫回來了?”
江書鵬道:“我正要過去瞧瞧呢。”
想到好畫,何氏雙眼放光,她孃家嫡親的哥哥說了好幾回,說若有了好畫幫他弄一副,不拘多少錢,先給他弄到手就成。“尋常畫也是能裱的,上回你寫的那幅大字,我裱好給我爹當作壽禮的,他可寶貝著呢。只是……小姑子那些畫著實珍貴,我怕弄不好!”
江書鵬道:“你且再想想,我去小妹那邊瞧瞧。”
一家人,似是約好的,江舜誠為首,然後是江書鴻父子四人,江書鯤回到府裡,為了解這些年家中的變化,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