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卻已變了。”
“我變了?”舒太妃頗是不解,她只是一個愛極了自己兒子的母親。
今兒李嬤嬤與吳王的乳孃花氏在外面說了好久的話,花氏每每提到舒太妃神色隱有憾色,許是離得太近,近得如同舒太妃的影子,李嬤嬤竟未有半分覺察,若非乳孃的點撥,她不會覺得舒太妃這一年來變了許多。
李嬤嬤道:“太妃可還記得皇貴妃?”
主僕二人說話間進了花園,除夕之日,園子裡十步一對燈籠,涼亭、徑畔的樹木皆掛上了喜慶的紅燈籠,燈籠上寫著“吳王府”三個大字,裝飾得一片喜慶。
皇貴妃,當今皇帝的結髮妻子,卻在皇帝登基之後錯失後位,皇帝一反常態將後位留給潛邸時的側妃。即便如此,皇貴妃於後宮安養育自己的幾個兒女,對先皇后面上倒還算恭敬有禮。
“皇貴妃給三、七皇子挑選的正妃、側妃,哪個不是名門望族,哪一個不能襄助他們。在他們三十五歲前,入府的姬妾,就算是小小的奉侍,哪個又不是權貴之女?”
不比不知道,如此一比,舒太妃的所為與皇貴妃相比,豈止差了一大截,而是根本就讓人心生厭惡,也難怪吳王會對舒太妃越來越遠。
舒太妃回過神來,“這……我以為這麼做便是為阿軒好。你這話還真是一語提醒夢中人。”
吳王的兩名側妃,雖都是嫡出名門女,可孃家父兄並無實權,這五名姬妾更是襄助不了吳王半分。
李嬤嬤說罷,又道:“若舒老太太在,許能提點你一二。老奴只是個下人。難怪花氏與吳王比您與吳王更近。”
舒太妃秀眉橫立,“你是在說,我竟不如一個乳孃能為吳王設想。”
花氏尚且處處以吳王為先,為甚舒太妃就能真正為吳王設想。
李嬤嬤悠悠輕嘆,“若是吳王這一生只想做個安分守己的王爺,無甚不可。若然不是,太妃每行一步都應三思而後行。吳王年幼時,舒太妃就盼他成材,不與旁的皇孫一般學成紈絝,可近兩年瞧來。在許多事上太妃專橫了些。”
“啪”的一聲,舒太妃怒不可遏的巴掌擊在李嬤嬤的臉上。
一干隨從雖是驚愕,個個都快速地低頭。
李嬤嬤一臉錯愕。先前還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下手又快又恨,只覺被打的地方一陣火辣辣地刺痛,腦子嗡嗡作響。
“不要臉的老虔婆。竟敢指責本妃?別以為你是宮裡出來的老人,就能非議本妃與吳王之事。來人,將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杖斃!”
李嬤嬤當年於舒太妃與乾明太子大婚前入府,專服侍乾明太子,乾明太子沒了,她留在舒太妃身邊。吳王二十歲,她便呆了二十一年。舒太妃一句話,便要她的性命。“老奴雖是奴才。卻是皇上親封的從七品嬤嬤,打殺有品階的奴才,按照規矩得上報禮部。”
“好!好!好得很!仗著自己是宮裡的老人,本妃就拿你沒有辦法。來人,將她關入柴房。沒有本妃的命令,不許給水、給食物。”
不能打殺。便活活餓死她。
難怪吳王與她母子情分越來越生疏,便是被這幾個老婆子給挑唆的。
舒太妃發作了一場,回到自己的院裡,生了一陣悶氣,心平之後,憶起嬤嬤的那番話亦不無道理。
昔日,在金殿上為吳王選妃,就想到善待先皇后孃家、自己孃家,竟忘了挑個挑個權臣之女。十一皇子雖然年幼,卻亦是個聰明的,竟一下就挑了安國公家的嫡女,就連側妃亦是聞其貴大人的嫡女。聽聞近月又抬了兩位姬妾入府,個個都是皇城權貴的金枝玉葉。
“來人,問問李嬤嬤可知錯了,若是知錯,便放她出來!”
不能讓吳王落後於人,既然旁的皇子、皇孫身邊的女子個個都來歷不凡,她便不能讓旁人得了勢。
這邊關押了李嬤嬤,吳王與花氏亦得了訊息。
舒太妃坐了一陣,想到吳王,心裡不大踏實。只攜了一名貼身侍女,前往交泰院,院中的下人要稟報,被她止住。
交泰院的書房裡,傳來幾人的對話。
吳王問:“李嬤嬤如何惹得太妃發火了,竟要打殺了她。”
李嬤嬤到底是宮裡出來的,又是昔日皇帝選送入府服侍的人。
花氏憶起自己今兒與李嬤嬤的那番長談,輕嘆一聲,“殿下,你瞧各皇子府內,哪位皇子的妻妾不是權貴之女?除了皇上為你賜婚的寧西郡主,父親是驃騎大將軍,兄長是六駙馬,手握兵權,旁的……”
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