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一聲,舒太妃竟連花氏都不及,就會給他添亂。“母妃這二十年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一直是王府最尊貴的女主子,說一不二,因在內院守節,到底不如其他母親。本殿不怪她,卻無法不對她失望。本殿心儀弱水,除了她的才華,還有她的身份,她的父兄乃當朝權貴,若能迎娶她為妻,便能為本殿增添羽翼。從小到大,本殿被人毒害、行刺、謀殺,每次能逢凶化吉,皆是因為皇祖父暗裡派人保護。”
花氏道:“老奴知道殿下心裡的苦楚。六歲那年,你去太學院,竟被一個太監衝出來刺殺,傷了胳膊,回到府裡,太妃追問,他怕她擔心,騙她說是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
吳王雙手負後,牆上掛著一幅出自素妍之手的畫作,那是一幅《荷花圖》,最精妙的是畫中的蝴蝶。“現下想來,本殿自小保護母妃,瞞下她許多事,竟亦錯了。才有了今日,母妃越發不曉如何從大局設想。”
舒太妃的心一陣莫名的疼痛,原來她是一個失敗的母親。吳王從小到大,都是在默默地保護著她,而她就會給吳王惹麻煩。
二十年的深居簡出,二十年的內宅生活,二十年沒有女人與她爭奪權勢,她當真是變傻了、呆了,竟不曉得其間的厲害。
“殿下,太妃是疼愛你的,她只是想你過得快不。她沒想過,那麼做是給你惹了來麻煩。府裡進來的這些姬妾,除了將來的王妃,哪一個能與皇子妃們的姬妾比。有時候,比的不是美貌,美貌的女人要找多少沒有。有了權勢,便能有擁有一切。可是,若是失了勢,一切都是惘然。”
這是吳王府大管家石開的聲音。
連大管家都明白的道理,舒太妃竟給忘記了。她想到的只是自己的利益、舒家的利益。
吳王道:“弱水雖有缺點,但她身上有幾樣讓本王欣賞。”
石開道:“殿下是說安西郡主請辭封地換免死金牌的事兒?”
“是。這便是她的取捨,看起來顯得很傻,她卻想到很長遠。她固執地求要免死金牌是在給她留後路,亦在給江家留後路。這樣懂得取捨,看得長遠的女人,便是最可貴的。”
舒太妃心下微沉,一直以來,她以為吳王傾心江素妍,皆是被素妍的美色所誘,故而挑選了五名個個都遠勝江素妍容貌的女子服侍在側。
原來不是!
是她誤會了,江素妍身上有太多的優勢,江氏父子的權勢,江家在皇城的影響,江舜誠在朝廷的實力……還有江素妍本身的才華,而這些才是吳王真正動心的原因。
花氏捧了茶水遞給吳王,“安西郡主是當世奇女子,寧西郡主亦有過人之處。只是現下,安西郡主已經許配給琰世子,殿下也該放下了。”
吳王不無遺憾,飲了口茶水,道:“本殿昨日做了件激動之事,現在想來,才明白安西為何棄了本殿選琰世子。”
石開道:“殿下,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提也罷。”
“安西真心為我,她要我從天牢裡救出西歧國的瘸軍師,為己所用,說此人能助我一臂之力。我雖有幕僚、門客十餘人,但都無曠世之才。你與餘壽說一聲,讓他想想法子,把此人救出來。”
花氏燦然笑道:“沒想到安西郡主竟未忌恨殿下。”
“就算娶不了安西為妻,我想可以與她做師兄妹,我亦願意與琰世子好好相處。”
石開道:“老奴聽說,近來靜王府、順王府蠢蠢欲動,想要藉機拉攏左肩王與江右相。”乳孃輕嘆一聲,“皇上老了,身體大不如前,而殿下你羽翼未豐,幾位皇子真讓人憂心。”
花氏與石開本是夫妻,兩人是看著吳王長大的。早年石開是乾明太子的貼身侍衛,乳孃花氏是太子宮中的宮娥。後,乾明太子做主,將花氏許給石開為妻,二人成親之後,育有兩個兒子,便是石福、石祿。一家四口皆在府裡效命,
花氏道:“不如趁早派人去鎮國公府,議定大婚佳期。要是有鎮國公、六駙馬站在殿下這邊,殿下也能如虎添翼。”
吳王沒有拒絕皇帝的賜婚,更大的原因便是寧西郡主楊雲屏的父親乃是兵馬大元帥,
石開道:“老奴覺得與鎮國公拉好關係最為重要。鎮國公乃是兩朝元老,在先帝時頗受重用,又是三軍元帥,可比安國公都要位高權重。”
☆、282 狠心
鎮國公楊秉忠是先帝齊德宗皇帝器重的臣子,到了當今皇上時,從一名副將做上三軍元帥,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前程。
十一皇子娶安國公安家嫡長女為正妃,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