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我的琵琶取來。”
聞雅雲掩嘴笑道:“小時候,我們幾個一起學琴藝。她那琴彈得能嚇死人,倒是琵琶還彈得不錯。”
任是那邊都鬧翻了天。只有這涼亭裡的女子依如從前,正暢談著琴棋書畫,彷彿那些算計人心、謀劃人的事都與她們無干。
崔珊剛回南花園,就聽人叫嚷著說那邊出大事了。
金釵道:“郡主,你不覺得奇怪嗎?曹公子被小廝茶水弄髒衣袍這才多長的時間,那邊就說他和胡三小姐……”
“走!去瞧瞧!”
主僕二人跟著人群到了青竹院外,只見青竹森森下,已經站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胡香靈跪在地下,一張俏臉蒼白無色。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群,大家均在議論紛紛。曹玉臻抱拳一副央求之狀,“各位兄臺、賢弟,剛才我與你們在一起的,就在花園時,我身上的玉佩也是在的。你們可得給我作證,我並未將此物贈她。再則,這掛佩是尋常的玉石,成色並不算好,若真有情,我定會贈送曹家祖傳之物,哪會贈予此等東西。”
他這是倒了什麼大黴,茶水髒了衣袍,居然還能撞上這等事,平白被人潑了汙水。
“此次乃是右相府的賞花會,在下豈能做下孟浪之事。請各位給在下作證,那玉佩並非去歲秋天贈給她的訂情信物,右相府貴客雲集,在下一定有人留意到我身上左右兩腰各掛了一枚玉佩。”
曹玉臻已經說得很明白,他是被人冤枉的。
崔珊到時,就看曹玉臻正謙恭地向眾人解釋。
曹玉臻說得沒錯,他在花園時,身上的一對玉佩是在的,崔珊心下一急,朗聲道:“本郡主可以為他作證!”
一言落,所有人都看著崔珊。
大公主用帶著責備的目光看著愛女:“胡鬧!你一直呆在南花園,哪裡知道他身上當時是一隻玉佩還是一對玉佩?”
金釵輕扯崔珊,對她搖頭,低聲道:“郡主,這種事不可亂認的。”
可她明明就看清了,曹玉臻在花園時,身上確實有兩塊玉佩,而據胡香靈所言,這玉佩該是去年秋天就在她手上的。
曹玉臻見無人應聲,急切地喚道:“江五爺!”
江書麒抱歉地道:“曹公子,今日我真沒留意你身上佩了幾塊玉佩,實在抱歉,不清楚的事,我著實不能妄念,何況這事關女子名節。”
雖然討厭胡香靈,但他亦不能睜眼說瞎話。
曹玉臻一直都在解釋自己與胡香靈是清白的,只希望有一人能相信自己。
大公主冷聲道:“如果曹公子不能證實你與胡小姐是清白的,就得為她負責!”
眾人議論紛紛,男子只想著如何在這次宴會上大光異彩,小姐們則是想透過這次出行,能物得一位如意郎君,今兒來的許多貴夫人家中亦有待娶成親的兒子。
北花園,涼亭內,玄衣男子品著果子酒,一副沉醉,他今兒來,也只是為這果子酒,什麼吟詩作對,他不感興趣。什麼兒女情場,更與他無干。
靖南候世子徐成熙滿臉笑意,急匆匆地道:“吳王,又有好戲看了。曹玉臻那小子被胡三小姐給訛上了。”
吳王捧著酒盞,懶懶地“噓——”了一聲,“聽,多美的曲子,好聽!好聽!”
靖南候世子側耳細聽,從高牆那頭來悅耳的音律,時而玉盤如珠落,時而嘈嘈似雷動,確是少有的好琴曲。“你今兒是不是就專為喝江府的果子酒來,你都喝多少了?”
“好酒!好酒……”
靖南候世子看了眼醉眼朦朧的男子,“你之前有沒有發現曹玉臻帶有兩塊玉佩?我可是瞧得真真的,哈哈,可這會他是有嘴說不清了。想到他恃才傲物,哪裡遇上過這等事,硬是被個小女子給訛得亂了分寸,想想就有趣。”
吳王微閉著雙眼,品著酒,聽著隔牆飛入的音律,真美呀,彷彿又回到了江南那一夜,在漁口大碼頭,翩若驚鴻的少女,那樣淡淡的語調,那等出神入化的輕功,還有那句俏皮的“我不喜歡打架”,如今回想,是如此的可愛。
事隔一月,他還是沒有打聽到她的來處。
靖南候世子道:“我看熱鬧去!”
一轉眼,涼亭裡便唯剩吳王一人,還有位一直靜立侍候的小廝。
那邊,以右相為首的臣子們,相談甚歡,更將小小的涼亭布成了酒宴。
人群裡,曹玉臻還在解說自己的清白、無辜。
猶豫之後的十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