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好像有泥土、小石頭或是其他什麼東西堵住喉嚨一般,發不出聲音。
“要衝走啦! 要衝走啦! ”
男人心急火燎地拉著猿重的手匆匆走著。
沿著鴨川河,順著河堤朝下游走去。
月色分明。
河水聲從黑暗中傳來。
不久,眼前出現了一座橋。
就是白天猿重夫妻走過、架在鴨川河上的那座橋。
碎花橋——這一帶的人都這樣稱呼這座橋。
“來來! 到這邊來……”
男人拉著猿重的手,在月光中上了橋。
猿重跟在他後面。
“要衝走啦! 馬上就要衝走啦! ”
男人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
走到橋中央,男人突然變了方向。
向左轉——
男人拉著猿重的手,朝上游方向的欄杆走去。
“來來! 就是這裡。”
男人越過高高的欄杆,縱身跳下河去,手仍然牽著猿重。
猿重的手被一股強勁的力量牽著,眼看就要掉下河去。
“你幹什麼! ”
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女子高聲呼叫的聲音。
“危險! ”
一個人緊緊地抱住了猿重。
回過神來一看,原來那女子正是自己的妻子。而自己的整個上半身已經探出欄杆,正從橋上俯視著下面黑黑的河水。
差一點兒就掉到河裡去了。
“你想尋死嗎? ”
妻子責問猿重。
猿重額頭不覺大汗淋漓。
“不、不是,哪裡是尋死呀。剛才有個男人來訪,我是被他一直拉到這裡來的。”
猿重臉色蒼白地說著。
“你胡說什麼! 你一直是一個人呀。哪有什麼人拉著你的手? ”
“這不,你看,就剛才那個男人還和我在一起……”
“什麼人都沒有! ”妻子說道。
妻子告訴他,事情原來是這樣的——睡在床上的妻子,被鄰床的丈夫起床的聲音吵醒了。
“哎……”
她喊丈夫。
然而丈夫似乎根本沒有聽到。
不一會兒,丈夫便掀開掛在門口的草簾,走到外面去了。
起初,妻子還以為丈夫在外面養了個情婦,肯定是要到什麼地方去跟女人幽會。
妻子便決定在後面跟蹤。
跟著跟著,發現丈夫只是獨自一人順著河堤朝下游走去,不久,來到了白天從大津回家時經過的那座橋。
丈夫走上了那座橋。
走到橋中央時,丈夫突然改變方向,打算躍過高高的橋欄杆。
就算為了白天的口角,丈夫也不至於尋死呀,然而,如果躍過欄杆掉到河裡,那他就必死無疑了。
於是,妻子急忙大聲呼喚丈夫,丈夫才醒過神來。
聽到妻子的一番話,丈夫不禁毛骨悚然。
第二天,怪事又發生了。
夜晚——猿重睡在床上,感覺妻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大概是去茅廁吧。可是,又覺得有點不對頭。
茅廁在外面,直接走出去就可以了,然而她卻站在草簾門前說:“是……”
好像在跟誰說話。
直到這時,猿重依然處於半睡眠狀態,頭腦尚未完全清醒。當妻子走出屋外時,才猛然醒過神來。
他想起了昨晚自己遇到的事。
於是,猿重趕忙從床上爬起來,追趕著妻子來到外面。
然而,門外已經不見妻子的蹤影了。
妻子已走到河堤上,還在急匆匆向前趕去。
藉著月光,可以看見走在河堤上的,只有妻子一個人。
妻子左手向前伸出,似乎被誰牽著手,一個勁兒地朝前趕。
明明是在走路,然而速度卻快得猶如小跑一般。
猿重暗想:會不會——會不會是昨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這次又發生在妻子身上了?
昨天夜裡,自己的確聽到了男人的聲音、看見了男人的身姿,然而妻子卻說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也沒有看見任何人。
與此刻自己親眼目睹的情景一模一樣。
也許,妻子現在正聽著誰的聲音,看著誰的身影也說不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