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煬帝開通江南運河,以杭州為大運河的起點,地位才逐步顯要起來。
這便不用說八千年前跨湖橋人就有飲茶的習慣了,八千年前那裡是海呀。遊先生再指出《茶》文更多荒謬處,不論。遊先生亦對《中國古代動物學史》(郭
郛,'英'李約瑟,成慶泰著)中的“在圃漁”質疑,即“圃”不可以簡單作池塘解,圃仍保留甫的古義,指繁茂的澤藪,即沼澤淺水之地,將“在圃漁”認定為殷商有池塘養魚不對,不過,遊先生不否殷商時代即已人工養魚,因為他也沒有證據證明那時候沒有人工養魚,只是強調“在圃漁”不足以支援殷商即已人工養魚的論點。
似乎沒有什麼能夠難倒遊先生,很神奇,遊修齡先生出生於1920年5月9日,浙江省溫州市人,1943年7月畢業於前國立英士大學農學院。遊修齡先生有“憤青”級的激情,亦不論誰人,有謬必指,則又有大師級的水平,尤其古漢語之造詣深厚,舉凡在論文中玩文字之法者,皆被其揭穿。農學界的博士如果今有日子不好過的感覺,那可能就是有遊修齡在。上次去杭州,就打聽有人與浙江農業大學熟否,惜之,好像杭州人不大知道遊修齡,這可能大家都不熟農學有關。
。。
李白與酒和茶(1)
李白善飲,這不用懷疑,千年以降,飲者留名,唯有李白。相比較可以上得檯面的人物,曹操的“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至於武松十八大碗,那就算不上風流人物了,只能稱得上好漢。但是好漢,縱觀古今中外歷史,都屬配角角色。李白不然,在說到李白這個人物的時候,往往大唐天子也不過給他做了配角。至今可查閱的李白的詩,有1500首,據郭沫若考證其中寫到酒者,佔16%,顯然是詩酒不離的了。然而,唐朝詩人能飲,亦不獨李白,他的詩友杜甫有詩1400首,寫到酒者佔20%,說起來杜甫也愛喝兩口,酒量絕不會弱,只是李白的酒名在先,將杜甫這樣一個偉大的酒聖給活活掩蓋了。杜甫酒名被李白掩蓋了不說,且還使勁替李白大揚酒名,杜甫在《飲中八仙》寫道:“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李白能酒,杜甫豈不能之?是不是歷史評價系統太過偏差,獨鍾李白?估計這裡面奧妙在於,李白的詩須由酒來催生:詩,冒著酒氣;人,在酒間的醉態中寫作,簡稱為醉寫。杜甫可能酒量比李白還大,但他不醉寫,或不常醉寫,他的大多數詩是明白時候寫作,屬於醒寫,所以杜甫就失去了詩酒互為烘托機會,寫詩是寫詩,喝酒是喝酒,這樣導致世間人都不知道杜甫還能喝酒,多少對杜甫不公道。話再說回來,李白雖然做過翰林院待召,從其一生的寫作生涯考察,他是一個自由撰稿人,杜甫不是,他有官職,常有公務在身,能喝也要保密,因此尚不能完全算曆史對杜甫不公道。
顯然是這樣,如杜甫所言,李白斗酒詩百篇,這個鬥字,只說它是鬥爭之鬥,只要李白一斗酒,他的詩情就如三峽之水滔滔流湧,那一個鬥字,確切判斷是一個動詞,不是量詞,坊間將其作量詞解,拿酒來使勁地灌文人墨客,不過是玩了一個修辭上的技法,歷史上也沒有拿鬥來做酒量具的,十八碗、十八壇、十八缸……這麼論者偶有所見。李白斗酒詩百篇,此百篇則是形容語詞。否則,以李白的1500首詩折酒量,一斗一百篇計,其一生不過是喝了150斗酒而已。設若真的以斗量酒,一生中能喝150斗酒的人確大有人在,與酒仙之稱謂應該相差甚遠,想那武松不過翻一個景陽岡而已,就喝了十八大碗。像武松這樣一個好漢豪傑,一生中又該翻越過多少座“景陽岡”?
李白是斗酒,而不是拿鬥裝酒喝,也不是喝一斗兩斗酒那樣計量,這個問題應該可以不再糾纏,而斗酒之傳統,至今也保持非常完好,可區別的是鬥法鬥技之不同也。但是,李白到底喝的什麼酒?千百年來,仍是一個謎,白酒肯定不是的,李白的名也有一個白,此白非彼白。坊間盛傳,李白喝的酒不過是低度米酒,能喝卻不能以為他真的酒量大,讓李白來喝56度二鍋頭試試,看他還能否斗酒詩百篇?確乎如此,有一年,我去了神農架的房縣,這地方舊稱房川,也叫盧陵州,就是武則天把她的親兒子李顯流放來的地方,這地方現在還沿襲喝一種皇酒。皇酒,盧陵王從長安帶來的宮廷酒,還包括360種酒規。
斗酒,須有酒規,360種酒規,現在神農架一帶仍然流傳,平常席間,總會使用其中幾種,比如轉杯,對面笑,跳一跳,趕麻雀等,這些斗酒的玩法,在神農架呆上十天半月,大約是可以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