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辰忙道:“想是有急事,在下今夜當值,也該告辭了。”
丫頭不顧規矩跑來尋人,宮淅只顧著羞愧,倒不好開口留客,沈慄笑道:“來日與辰兄一起喝酒。”
鬱辰笑道:“敢情好,先前因你病了,咱們兄弟喝酒倒不好請你。”
鬱辰告辭而去,宮淅朝丫頭大發脾氣:“這是什麼地方,你也亂闖!你的規矩呢?”
雖是沈丹舒的陪嫁,然而如今連沈丹舒都是宮家的人。這丫頭沒規矩,宮淅算是丟臉丟到岳家了。
沈慄溫言道:“六姐身邊的人規矩不差的,既然如此匆忙,想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姐夫且不忙訓斥,先問清楚再說。”
宮淅道:“還不快說。”
那丫頭也知驚了客人,犯了大錯,有些害怕,只是確實顧不得了。跪著向宮淅稟告,眼睛卻去看沈慄:“夫人與姑太太吵起來了。”
“什麼?”宮淅和沈慄一口同聲驚問,互相對視一眼,都覺著匪夷所思。
丫頭說的姑太太指的是宮淅的姑母,沈沃的妻子宮氏。從孃家這頭算,宮氏是沈丹舒的嬸孃,從婆家算,沈丹舒又是宮氏的侄媳婦。兩頭都算小輩,沈丹舒是怎麼想著和宮氏吵起來的?
沈慄急問:“都有誰知道?”
那丫頭來尋宮淅,倒不如是說來尋沈慄。沈丹舒在孃家的人緣並不好,姑爺礙於情面,也不好在宮氏面前維護妻子。如果此時還有誰能為沈丹舒說句話,也只有七少爺了。
見沈慄問話,不像是要袖手旁觀的,不禁熱淚盈眶。忙道:“道:“奴婢尋來時還在姑太太那裡,並無他人,如今卻不知道。“
沈慄忙道:“快,姐夫先行一步,若來得及,千萬攔著不要叫長輩們知道。愚弟聽這丫頭說說緣故,隨後就來。”
不管怎麼說,沈丹舒是小輩,此事若是叫長輩們知道了,無論沈丹舒有沒有理,一場罰是躲不過的。
宮淅六神無主地點點頭,拔腳往後頭去了。
沈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
沈丹舒雖然脾氣倔些,倒也沒有和長輩吵架的癮頭。自打出嫁,已經把脾氣收了又收,想著做個賢妻良母的架勢。可惜,到底叫宮氏給惹毛了。
宮淅小時,宮家已經開始衰敗,因此他並不覺得宮家有什麼了不起,能娶到禮賢侯之女,已經心滿意足。偏沈丹舒也是想著和他好好過日子的,自出嫁後,連嫁妝都拿出來,貼補宮家的營生,教宮淅不必再為生計發愁,只管安心讀書。對婆母也孝順,請安伺候從不推脫,婆媳兩個每日裡說話解悶,好的直如親生母女。母子兩個都對沈丹舒很滿意。
只有姑太太宮氏不滿意。與宮淅不同,宮氏出嫁的時候,宮家還在興盛之中,因此她心氣就高些,只覺自己侄子千好萬好,怎麼能娶個庶女做大婦?若是別個也罷,偏是她最看不上的沈丹舒!
第二百零一章 不妨收下
沈丹舒在孃家時就大鬧過好幾回,在宮氏眼中,她就不是個好婦坯子,最令宮氏耿耿於懷的是,當初說親的時候沈丹舒曾經拒親!
你是個什麼樣的金玉人?竟敢看不起我宮家的兒郎!
哪怕沈丹舒婚後一心一意地跟著宮淅過日子,宮氏也不相信她能安心與宮淅白頭偕老。
六姑娘未出嫁時,宮氏不好對大房女兒如何,如今嫁到宮家,宮氏就成了正經的姑婆婆。於是,沈沃納悶的發現,妻子近來似乎尤其熱衷於往孃家跑。
沈丹舒是什麼性子?先時,她心裡也明白宮氏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原因,願意退讓幾步,想著叫宮氏出了這口氣,日後自然就好了。哪知宮氏對她一直不依不饒,橫眉冷對。漸漸的沈丹舒就覺得,宮氏壓根就不是把她當成侄媳婦管教,而是存心作惡,巴不得攪黃了她與宮淅的婚事!
這還了得!我是宮家誠心求來的媳婦,就算以前有些微不是,丈夫和正經婆婆都沒半句言語,你一個出嫁多年的姑婆婆成日裡作什麼?
宮氏和沈丹舒的矛盾日漸突出,宮淅和他母親朱氏便夾在中間坐蠟。
宮淅母子的心眼活泛些,不然當初也不會打著攀附的主意,但心眼活泛不等於不通情理,相反,就因為講情面,才讓事情越發嚴重。
沈丹舒是好媳婦,顏色出眾,為人直爽,操持家務也盡心,孃家門第又高,這樣的媳婦進門,沒有讓人受委屈的道理;宮氏——宮家破落這些年,也得了宮氏不少照應,如今也不能不給姑奶奶面子。
於是,沈丹舒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