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反而有些下不來臺,厲聲道:“兀那殺才,某指使不動你們?”
看姜堰要來真的,侍衛們一個激靈打起精神,院子中響起奴僕捱打的哭叫聲。
沈慄心中電轉,無數猜測閃過,衡量半晌,與姜堰攀談起來。
“溫大人精明強幹,此前數次來往,見王府公事皆由溫大人應對,在下也深為感佩。唯嘆人有旦夕禍福,溫大人竟出了意外。想來姜大人驟然接手事務,應是十分艱難。”
話一出口,就見在場的湘王府官吏面上都有不以為然之色。
姜堰輕咳一聲,矜持道:“有什麼艱難的,其實往日小臣們也常為王府往來奔走,這些差事都是做慣了的。便是有甚難處,各位同仁集思廣益,也能應付過去。”
一眾官吏都互相謙敬,彼此恭維起來。看著倒比溫率當權時親近的多。
“哦?”沈慄裝作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試探道:“這麼說,各位大人應是原本就勇於任事,只是未曾有機會顯露罷了。唉,溫大人卻未曾提起半句。”
沈慄與湘王府不是一系,原本不是“自己人”,但提起溫率“爭名奪利,壓制屬下”,湘王府官吏們卻很是按捺不住心中怨氣,在沈慄面前也毫不避諱。
“我們這些無名小卒算哪個牌面上的人,也值得溫大人看重?”一個官吏尖著嗓子道。
(未完待續。)
第二百五十六章 看誰不講理
姜堰皺眉道:“欸,桂大人,你這樣說可就過了。想溫大人一直勤懇,為王府操勞半生,我等須得恭敬以待。”
看似不悅,然而言語含糊,似乎並不認為那位“桂大人”的怨諮為假,只覺是“稍過了”。
沈慄輕笑,原來如此。
溫率此人固然堪稱幹吏,但就沈慄幾次接觸來看,其人對待下屬時驕橫之氣甚重,呼來喝去是常態,輕蔑鄙視之色更是毫不遮掩。有他在時,湘王府上下,從世子到侍從,無不戰戰兢兢。
一言而出,莫不遵從,倒也堪稱有令必行。對於隨扈世子前來景陽的湘王府屬臣們來說,確實也能起到震懾和約束自己人的效果。
然而隨著溫率的昏迷,餘威漸漸消失,因他往日嚴苛而積累的不滿便悄悄冒頭,繼而茁壯生長了。
若是僅僅如此倒也罷了,湘王世子偏又不肯“奪權”,只令姜堰暫代溫率署理湘王府。
原本作為副手的姜堰在嘗過大權在握的甜頭之後,自然不希望溫率再次醒來。他會怎樣做呢?一是就要善待本就對溫率心懷不滿的官吏們,使溫率苛待屬下的言論甚囂塵上;再者,就是盡力減少溫率康復的可能,最好能叫他慢慢病死。
沈慄苦笑,溫率固然驕狂,到底是當年跟隨湘王的老人兒。到了景陽之後,為了維護王府利益也算盡心盡力,如今卻是昔日同僚們想叫他死。
出人意料。
幸虧來得早,能夠及時發現。否則豈不是要還湘王一個死長史?固然都不能開口,活的和死的到底不同。
“溫大人的情況看著不好,還是請太醫過來診治一番吧?”沈慄輕聲道。
“沈編修可是覺著溫大人的臉色不好?”姜堰攔道:“自那日受傷回來後,大人便一直如此,到不需驚奇。”
“你的意思是謙禮少見多怪了?”霍霜冷笑道:“這人才病了幾天就要餿了,也算正常?”
“天氣寒冷,”姜堰道:“屬下們不敢令人過於殷勤為大人清潔,以防大人受涼。”
“便是無甚異常,讓太醫看看也好。”沈慄微笑道:“總不會對大人有害。”
姜堰推辭道:“王府原就帶著郎中,卻不勞太醫動手。”
“難不成貴府供奉診治的病人便不許別人探看?”沈慄失笑道:“這是什麼道理?”
“沈編修這是看不起我湘王府供奉嗎?”姜堰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洪先生在湘州救人無數,堪稱妙手,沈大人何故辱之?”
簡直莫名其妙!
沈慄原覺姜堰跟在溫率身後,是個渾人,卻沒想道渾人也有渾人的殺手鐧,他們總能將話題似是而非地扯到天涯海角,教人無跡可尋。
與聰明人爭論可以有理有據地辯駁,與渾人要怎生講道理?
“日後溫大人旦有不虞,姜大人可能承擔得起?”霍霜微微慍怒。
“這個……溫大人傷勢嚴重,便是有個三長兩短……也是運數使然。”姜堰閉眼道。
湘王府官吏紛紛附和:“不錯不錯,溫大人傷在頭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