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疑惑不解:“旅長的意思是?”
劉明昭解釋道:“儘管咱們對廣東志在必得,但對廣東志在必得的卻並非只有咱們一家。現在意圖比較明朗就有戀棧不去的胡展堂、揮兵東下的龍子誠,暗中垂涎廣東都督一職的更是不計其數,像手握兵權的粵軍第一師師長鍾伯庵(鐘鼎基)、第二師師長蘇子奇(蘇慎初),你們覺得他們會不會動心?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估計咱們當面的張自操老兄心中也有幾分慾念!這是我們要鎮之以靜的原因之一。
“根據此前情報,龍子誠率軍東下懸賞討胡,兵鋒直指羅定、肇慶,距離廣州不過三五百里。胡展堂充滿搭建的西江防線根本不堪一擊,隨時有潰敗的可能。而張自操與龍子誠之間並不融洽,一旦西江防線被突破,無論張自操與胡展堂關係如何,都會率軍回援廣州。到那時我們可以養足精神。輕取韶關,並直下廣州。這是我們要鎮之以靜的原因之二。”
呂超奇道:“旅長。張自操為什麼一定會回援廣州?據我所知,張自操並非胡展堂嫡系,兩人關係也僅限於公務往來。”
不待劉明昭回答,朱代珍便主動解惑道:“原因很簡單,如果張自操固守韶關,無論是誰上臺執政,他終究不過是個坐觀成敗、心懷異志的旁系旅長,待政權穩固後必定會遭到更換清洗;若是他率兵回援廣州,則可以待價而沽,敗亦不過率兵他走,勝則可以飛黃騰達,甚至乘便奪得都督之位也未可知。權衡兩者得失,漢群你會做出如何選擇?”
“自然是回援廣州!”呂超也做出同樣的選擇。
但懋辛卻質疑道:“一旦西江防線潰敗,龍子誠可以率兵直取廣州;而我軍必須在宜章靜候西江方面的訊息,待張自操回援廣州後才能越過雲嶺,由韶關而趨廣州。從韶關到廣州的距離本來就比肇慶到廣州遠一倍不止,又讓龍子誠佔得先機,這仗還怎麼打?萬一張自操再在路上弄出什麼意外,只怕我們會前功盡棄!”
劉明昭道:“胡展堂畢竟在廣東擔任一兩年都督,加上廣東又是革命黨人的老巢,怎麼他也能在軍中網羅一批死忠之士,絕不會讓龍子誠直接就攻進廣州城的。如果真要那麼順利,恐怕龍子誠該懷疑是不是胡展堂在耍什麼陰謀詭計了!再者,差不多龍子誠攻破西江防線之時,張自操估計就該接到胡展堂的命令回援廣州了,這已經給我們留足時間。而我們越過雲嶺抵達韶關不過也就一兩日工夫,由韶關奔赴廣州有火車之便,一天也就可以抵達,時間上完全來得及。至於張自操在鐵路上做什麼手腳,這倒不得不防,所以我們還要曉之以理、威之以兵。”
鄧錫侯道:“那旅長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如同小說演義中那樣,先派個巧舌如簧的說客去陳述禍福、曉以利害,如果張自操執迷不悟,咱們再悉起大軍給他們個厲害嚐嚐?像咱們之前平定湖南,就是孫總理先派人遊說湘督譚祖安,再是派飛機炸掉他們的軍裝局,最後是我們大兵壓境,甜棗與大棒齊飛,炸彈共威脅一色,三拳兩腳便全取湖南全境,省卻無數麻煩。”
呂超也道:“何況咱們孫總理待人素來不薄,前清護理陝西巡撫錢幹臣(錢能訓)錢大人、原第六鎮參謀官張育和(張世膺)張都督、原禁衛軍第二協協統姚志善(姚寶來)姚將軍姑且不說,眼下湘督譚祖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沒準兒張自操一時心動就舉旗歸順,至少還可以落個善終。”
劉明昭笑道:“晉康、漢群所言大體不差,咱們確實要先禮後兵。不過勸降張自操就困難了些,畢竟他心底裡還對粵督職位存有幾分覬覦之心,估計孫總理開出旅長、師長的價碼他都難以動心,又怎麼能看上咱們開出的條件?”
但懋辛道:“那咱們不妨電請孫總理,先允諾把粵督的席位讓給張自操,然後我們兩個旅兵合一處底定廣東全省,再慢慢商議後續事宜。到那時候,可以把他上調到中央某部擔任無關緊要的次長,也可以平調到西北某省擔任有名無實的都督,還可以把他軟禁在家、驅逐出省、流放出國乃至刺殺於位。搓圓捏扁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劉明昭、鄧錫侯等都有些心動,朱代珍卻潑了一盆冷水:“此事萬萬不可!譚祖安之所以可以繼續擔任都督,是因為他是文人,雖位居都督卻不掌控軍權,孫總理自然可以放心使用。張自操卻不同,他本身就是軍人出身,手中握有一旅兵力,而且他是廣東人,在粵省關係盤根錯節。一旦他當上都督,在粵省糾合整編其他各部兵力,便有如游龍入海。我們一旅孤軍身處客地,根本無法掌控駕馭。那時候誰除去誰還是兩說呢!
“退一步說,即便張自操溫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