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儉讓,與我們和平相處,他在粵省的強勢地位一時間也是難以撼動的。廣東距離京城千里萬里,對於將來孫總理的調令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逼急了他還可以改換門庭,投入到袁項城的懷抱。
“此次蕩平革命黨後,國內只剩下孫總理和袁項城兩家獨大。袁項城地盤自兩江而北,囊括中原,以至東三省,盡得南北洋精華,實力較以前增長不啻數倍!為了制約袁項城,孫總理這才汲汲於南攻兩廣。現在湘督譚祖安留任,已經使得湖南變成了夾生飯,如果廣東再弄得半生不熟,兩省政令不暢、陽奉陰違,將來如何與袁項城相抗衡?所以只有將廣東變成十二成熟,才能反逼湖南百依百順!”
眾人聽罷不由得連連點頭。
鄧錫侯又問道:“旅長,不是說還要威之以兵麼?現在我們與張自操的獨立旅之間還隔著雲嶺山脈,就算想教訓他們一頓,也是鞭長莫及啊!”
但懋辛道:“怎麼鄧團長又換了性子?剛才還是菩薩低眉,現在變成金剛怒目,準備摩拳擦掌大打一仗?”
鄧錫侯道:“我們第三旅自成軍以來儘管也曾打過幾場小戰,但都規模不大,而且大多數時候是以武器、人數、巧計取勝。雖然這樣可以最大限度避免部隊傷亡,但卑職總覺得沒有經過大戰、惡戰的洗禮淬鍊,部隊缺少一種內在的精氣神!這種精氣神越早具備,對部隊就越有利;越是拖得遲,對部隊的危害也就越大。可以這麼說,沒經歷死亡與炮火考驗的部隊甚至不是一支合格的軍隊。”
“想打大戰、惡戰還不容易?關鍵是什麼時候打。”說著劉明昭手指點了點地圖上的廣州位置,“我們在這裡必將有一場惡戰,所以在此之前必須盡最大可能儲存戰力,包括部隊兵員和槍支彈藥。至於一山之隔的獨立旅,如果他們不識抬舉,不妨就讓他們嚐嚐什麼叫‘飛’來橫禍!”(未完待續。。)
四三三、五嶺逶迤騰細浪(三)
果然不出劉明昭等人所料,張我權心中對粵督之位還有幾分念想,對於勸降完全是不屑一顧。但不知是威脅起了作用,還是張我權故意在虛與委蛇,總之對不破壞廣韶鐵路的條件滿口應允,聲稱:“為修通此段鐵路靡費六七年之功,耗盡全省士紳心血。張某不才,不能施恩惠及全省民眾;但身系粵人,斷不敢因一己之私拆毀鐵路,成為萬夫所指!”
得到張我權信誓旦旦的保證之後,接下來大家都秣馬厲兵,靜候肇慶西江防線局勢發生變化。
說到西江防線,那就不能不說到龍濟光和他的“濟軍”。
龍濟光出生在雲南省蒙自縣的一個土司家庭,因為在兄弟中排行老三,承襲土司之位基本無望,成年之後只好到省城昆明尋找出人頭地的機會。經過鑽營他還真跟一位大人物搭上了關係,那就是時任雲貴總督岑毓英的三兒子岑春煊,而且兩人關係迅速升溫,很快便變得非常密切。儘管隨後岑毓英歿於任上,岑春煊扶柩離開雲南,龍濟光也返回故里辦理團練,但他與岑春煊的結識,成為他順利走上仕途的敲門磚,也成就了他輝煌但不光彩的一生。
曾國藩在家鄉大練鄉兵,最終率湘勇平定太平天國之亂,博得生前富貴死後哀榮。這個生動的事例曾激勵了晚清無數的野心家,包括袁世凱,或許也包括龍濟光。他藉助土司工資的身份和家資在家鄉也編練了兩個營的鄉兵,並耐心地等待時機的到來。經過漫長時間的等待。他終於等來了自己的春天。
光緒二十九年(1903),距離蒙自不遠的箇舊發生錫礦工人暴動,隨即蔓延到臨安、石屏等地。龍濟光乘勢而起。率軍參與圍剿,並駐守蒙自參贊軍機。在暴亂平定後,他以守禦之功被擢升為記名知府,加鹽運使銜,從沒有品階的鄉兵頭領一躍成為廳級幹部。這也讓他初次嚐到了“平賊剿匪”的甜頭。
此後不久,當年故交岑春煊被朝廷委任為署理兩廣總督,並嚴令他迅速平定廣西民亂。以免滋蔓。——畢竟那裡有太平天國的前車之鑑。岑春煊覺得廣西官軍完全是兵匪一家,既不可靠,又沒什麼戰力。所以奏經清廷同意,另調雲南、廣東等外省軍隊到廣西會剿,並且以滇軍為主、粵軍為輔。
話說回來,滇軍的戰力在清末至民國確實享譽一時。使得蔡鍔、唐繼堯、顧品珍、龍雲、盧漢等滇系軍閥都有底氣、有實力與中央政府叫板。而且四川一直處於內亂狀態。川軍無暇南顧,同時分裂的四川可以作為雲南的屏障,抵禦中央政府對於西南的掌控,也使得滇系軍閥可以明目張膽地不服王化。
在岑春煊調遣的滇軍中,自然少不了他的昔日好友龍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