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雲姝回到營地之中的時候,那原本還算歡樂的氛圍已經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就是震驚還有悲哀。
在這一場悲劇之中,去了兩個人,一個是太僕寺卿葉家的嫡子還有一個則是參將武家的嫡子,兩個一個正三品家的一個是從三品家的,當那被撕咬的面目全非兩個人被護衛抬著過來的時候,太僕寺卿葉家的當家人一揭開那蒙著的白布的時候,當下就昏厥了過去,而那武參將雖是沒有當場昏厥過去,但這一個身高七尺虎背熊腰的人一下子就淚流滿面撲在了那屍首上嘶聲力竭地叫著“兒”,而葉家和武家的閨女也跟著痛哭著,整個營地之中都能夠聽到那悲切的聲音。
謝淮安被白澤宣帶到營地的時候,他整個人還都渾渾噩噩的,直到聽到那些個哭叫聲,他整個人猛地打了一個激靈,身上全都是汗水。
元熙帝也沒有想到這好好的一場狩獵會演變成這般,在收到訊息的時候,他幾乎是一口氣背過去,甚至還隱約覺得自己這一次可能就到大限了,否則又怎麼可能會遇上這種事情。
兩死一傷,且還是重傷。
元熙帝看到那抬進來的謝淮蘊的時候,他那臉色也可算是十分的青黑,壓根就沒有想到盡會出這種事情,他對謝淮蘊的情緒也有幾分複雜,已提不起多年前對這個兒子的寵愛,但也不至於到了要眼睜睜地看著他死的地步。
深可見骨的傷痕,兩根肋骨盡斷,昏迷不醒,看到這樣的情況,元熙帝也忍不住有些感慨,如今還能夠活著也可算是十分不易了。
元熙帝撐著那羸弱的身體,召見了那些個前往狩獵的公子哥兒們詢問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越是聽著越覺得心驚。
謝淮安被白澤宣帶來的時候,謝瑾嫿已在帳篷外頭候著了,她的面色也十分的難看,這一件事情可大可小,即便化小了對於葉家和武家也是有些難以交代,畢竟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麼東西,說沒了就沒了這誰能接受得了。
謝淮安在看到謝瑾嫿的時候就不由地有些發憷,他看著那近乎一臉寒霜的謝瑾嫿有些擔憂地道:“皇姐,我……我不知道怎會出了這種事情,我……”
“你這種話應當對葉大人同武大人去說。”謝瑾嫿看著謝淮安,“還有九弟的傷勢你——”
“我是無辜的,我真真是無辜的。”謝淮安在聽到謝瑾嫿說起謝淮蘊傷勢的那一瞬,他便是有些緊張起來,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會在那個時候做出那種反應來,像是鬼迷心竅似的,完全腦子轉不過彎來了,他看著謝瑾嫿,看到她微微蹙著眉頭,並沒有打算訓斥自己,他曉得不是自己這個皇姐不想訓斥自己,而是她還不知道所發生的事情,只要能夠將這件事情給圓過去,或許自己也就沒什麼事情了吧。
畢竟這山林之中有猛獸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的,上山打獵的人都還有被老虎給咬死的可能呢,只是這一次他們比較倒黴了一些而已,正好遇上了這樣的兇獸。而且謝淮安也覺得能夠從虎口下逃生就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至少在此之前大家對狩獵這件事情也都是保持著興奮,沒有理由現在出了事情之後所有的責任都要他來肩負是不是?!
但謝淮安忘記了,在剛剛是有不少人看到那情況的,只要是那一幕被人知曉了,他足夠被元熙帝厭惡到死都不成什麼問題。
所以謝淮安在看到謝淮隱和雲姝共騎馬兒同來的時候,他的面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他這種話對謝瑾嫿說說還好,卻瞞不過謝淮隱他們。
柳博益早就已經聽到這事情嚇得魂不附體了,眼見不少人從樹林裡頭逃出來卻沒有瞧見自家兒子的蹤影,又聽到自家閨女跟著高麗公主進了樹林之中狩獵,他嚇的一臉蒼白,要不身邊還有兩個兒子需要他照應著,而七公主又下了令讓不少的護衛和御醫進了林子,告知他們即便是進去了只怕是除了遇上危險之外也只能耽擱行程,所以他也就只能按著性子在外頭等,天知道他是有多麼的心急如焚。
如今看到自己的兒子女兒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柳博益覺得自己終於是喘過了氣來,他急急忙忙地領著兩個小兒子上了前詰問道:“你們兩個孩子怎麼回事,怎麼就進了林子裡頭……”
柳博益的語氣說到後來的時候更是帶了幾分哭腔,那一雙眼睛也有些紅了起來,柳雲軒看到這樣的父親動容不已,那話語雖是帶了幾分詰問,充斥著的卻是滿滿的溫情,在夾雜著哭聲的情況下,柳雲軒的心目中感觸也頗多。
尤其在剛剛遇上危險的時候,柳雲軒也想到自己這個父親,所以現在在看到他的時候,他也有一種宛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