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說不上為什麼,腦海中閃過一道光,她凝視著他,小手有意無意地擰著絲被,嬌口輕吐——
“那一年,也是因為有人想搶鳳家的藏寶圖,你護著寧芙姑娘,所以才……才遭遇到那些事的吧?”
那些事指的是哪些事,他與她心知肚明。
年永瀾下顎略繃,未言語,即表示預設了。
他習慣性又想別開臉,袖中的手卻教她軟軟一握。
他渾身一震,有些狼狽,欲要抽開,她乾脆雙手合握一掌,眨著大眼睛,愛嬌地嘟著嘴,卻又可憐兮兮地嘆氣——
“你待她真好,莫怪她要以身相許了……呵呵,可是我不允的,今兒個我已經同她說明白,她喜愛你,我比她更喜愛你,她想嫁你,也得問我願不願意。往後,我也要待你好,比她好一千倍、一萬倍,總有一天,你便會對我比對她還要好了。”
一口氣梗在喉間,他胸口漲得悶痛,直覺該說明些什麼,但腦中亂烘烘的,抓不住丁點脈絡。再有,是這閨房裡柔軟的氣味,教他不自覺思及那日西北湖畔,她強壓在他唇上的馨香。
甩掉那教他方寸大亂的畫面,他深吸口氣,暗自寧定,擠出幾個字——
“你……你的傷……”試著轉換話題,他目光瞄向她沾著血的衣領和前襟,五官繃得更緊。
姚嬌嬌碰了碰頰上的布,秀眉一揚。“還好,皮肉傷罷了,也沒什麼了不起。”
他眉峰淡蹙。“你不該激怒那些人,你硬著來,脾氣說爆便爆,就不怕他們一刀落下,直接取你小命?”他獨有的柔雅嗓音微凝,目光閃動嚴肅光芒,回想她遭挾持的那幕,他胸中又是一陣翻騰。
“我一聽你要放他們走,保他們平安,我就控制不住啦,他們……他們怎麼壞,怎可以說放就放?”火氣一燒,哪能顧慮那麼多?
“所以你就逞口舌之快,半點也不懂迂迴?你這性子,你、你……唉……”末了,他竟然重重嘆氣,無可奈何到了極處。
小心翼翼打量著那張殘容,姚嬌嬌心底冒著蟹眼小泡,滾熱滾熱地,她咬唇,跟著又鬆開,重複了好幾回,忽地放軟音調——
“我本來就這脾性,怎麼迂迴?我討厭那些惡人,態度自然不好;我心裡喜愛你,自然要對你說……”她臉紅了,風情可愛,低聲又嚅:“年永瀾……你還是很關心我的,之前,我、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快快消失,永遠也別出現。”
手教她握得發燙,那熱浪一波波襲來,他渾身泛著好不真切的暖意,忍不住結巴——
“我、我沒有。為何怎麼想?”
她鼻子輕皺。“那日在龍亭園散手試練時,你足故意的,把我踹來踹去、打來打去,不過我可說啦,你想用這招把我逼走嗎?門兒都沒有,我很耐打的,一定跟你撐到底。”
“我那天……我、我是……”他是該道歉,也想問她是否因此受了傷,可卻持續結巴說不出口,他口才再鈍,也不曾像今日糟到這般田地。
姚嬌嬌卻笑了。“算啦,我以往打過你、罵過你,這會兒讓你打回來,咱們算扯平啦。”
跟著,似是思及何事,她放開他的大掌,忙從腰間翻出一物。
“這個給你。”不由分說,東西已塞進他掌心。
年永瀾下意識握住,垂眼瞧去,竟是一根青玉簪。
“你別又把它丟掉。”姚嬌嬌忙道,“那是我剛剛在藥堂那裡跟寧芙姑娘討來的,不是我的,你別丟。”
他不明白地抬起頭,深瞳中跳躍著兩簇小火。
她又道:“我本想同她買的,可她說是我救了她,所以分文不取,便直接拔下頭上的簪子送給我。”嬌唇微牽,她聳了聳肩,“這支青玉簪和之前教我丟進西北湖底的那支雖然不盡相同,但都是寧芙姑娘的,你就將就一下吧,我、我已經盡力啦,唔……你總不會要我跳進湖裡幫你找回來吧?”
見他不語,她美眸一瞠,唉唉嘆氣——
“你真要我跳湖啊?唔……好吧好吧,改天我身體養壯些,再下去幫你找好啦。”
“你、你別亂來。”他一驚,怕她真去跳湖。
“我說真的。”姚嬌嬌好用力地點頭,“我雖然不愛你把別家姑娘的東西帶在身邊,可……可那支簪子對你意義非凡吧?我那時發蠻氣,把它給丟了,自然得賠給你,咱們把之前的恩恩怨怨全數結清,重新開始,寧芙姑娘要以身相許,我也要以身相許,但我比她大膽、比她有氣魄……我、我來追求你!”
轟地一把火燒上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