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做“二哥”的這位歪脖子斜嘴笑著道:“應該是一個不剩,可也不能把話說滿,或許還有一兩位留著口殘氣在喘亦未敢言,但我卻敢打包票,保證沒有個囫圇的!”
大麻子這時一指君不悔,形色在遺憾中竟然帶著三分怒氣:“孃的皮,只這個東西腿快身子滑,居然叫他瞎碰瞎撞(缺)原來大麻子叫花大川;他粗聲笑道:“尚公寬念,棄色是吃了碎不及防的虧,我他娘早就心裡有數,任他千變萬化,也不過就是一把破刀,決計討不了便宜!”
此刻,“生死算盤”保大和、“輪迴役”古憐生兩個也圍到近處;保大和用的傢伙是一把生鐵算盤,古憐生使的則是一條兩頭帶鉤的硬竹扁擔,這兩宗玩意看上去雖然笨拙,卻絕對可以碎骨裂肌,不折不扣是要命的東西!
君不悔瞧在眼裡,肚中雪亮,這可不是又要以眾凌寡啦?任這些人個個有名頭,人人俱有來歷,每在拼命豁戰、的當口,卻都拉得下面皮來玩這等死不要臉的把戲,武林規矩,江湖道義,對他們而言,只是個鳥,屁的約束力也沒有!
乾澀澀的吞了口唾沫,君不悔沙沙的開口道:“看情形,你們又待併肩子齊上,這多人硬吃我一個?”
尉遲英德淡淡的道:
“所謂藝高人膽大,你含糊什麼?”
君不悔苦著臉道:
“不是我含不含糊的問題,說起來各位也是場面上亮字號,上臺盤的人物,朝庭有法,江湖有道,怎麼一上來就打算群鬥欺少?你們不怕遭人物議,將來臉上無光?”
尉遲英德泰山不動般道:
“生死搏命,也就顧不得這些陳腔濫調了,君不悔,你亦不必白費心思,以為拿些話可以套住我們,明白的說,今天我們非解決你不行,什麼道理用在此時都不靈光啦!”
花大川也在叫囂:
“只要取得你的首級,慢說遭人物議,他娘便被人操翻了祖宗八代亦不關痛癢,姓君的雜種,你就認了命吧!”
咬咬牙,君不悔微現激動:
“也罷,我這次出道以來,淨是碰上像你們一般的下三濫,不管有著多大的名望出身,一待性命攸關,全能扯下面皮,耍無賴,好,便讓你們一齊上,我倒要看看是否奈何得了我!”
曹蘭在那頭笑了:
“是否奈何得了你,君不悔,就要瞧你自己了,別動氣,氣躁則心浮,你想多活一陣,還要穩住才行!”
花大川一聲嗆喝:
“夥計們,我先打頭陣!”
就在這劍拔彎張,一觸即發的時候,穀道之中,猛的掠出一條人影,那人凌空旋轉,著地於丈許之外,卻在落腳的一剎踉蹌數步,但見他連連跳動,方才站穩,這人竟然只有一隻右腿--我的天,那是方夢龍!
君不悔見狀大出意外,驚喜交集下,他不禁振奮的大喊:“伯父,方伯父!”
方夢龍眼下的形狀實在是狼狽,滿頭滿身的石灰未斑斑沾染,衣衫破裂了好幾處,臉盤上也有大片瘀青,顯然是死裡逃生,吃了不少苦頭;他喘吁吁的穩住勢子,衝著君不悔擠出一抹比哭猶要難看的苦笑:“小友,今天這個斤頭可是大了,六個闖關的人只剩下我們兩個,上面那四位還不知吉凶如何……”君不悔啞著聲道:“全完啦,怕父,他們四具屍體就擱在那邊。”
移動的眼神在觸及賀耀祖等四具遺骸的一剎,立時引起一陣強烈的痙孿,方夢龍臉色灰敗,悲痛難仰,他哺哺自語:“果然全完了……八條生龍活虎似的漢子,就這麼眨眨眼,便煙消雲散,一個不剩,卻是死得好慘,好不值礙…”君不悔有意提醒方夢龍,現在不是傷心哀切的時候,更艱險的局面還在後頭呢;他向方夢龍挨近一步,打了個隱喻:“伯父,死者已矣,活著的人卻得盤算求生之道:且請節哀,你我爺倆好歹湊合著同你這門親戚周旋周旋!”
方夢龍定下心神,目光四轉,這才發覺強敵環伺,形勢不妙--先前死裡逃生,好不容易掙扎著渡過那鬼門關,一個心念只知問頭衝出谷外與眾人會合,眼花眸眩下,卻不料大局業已逆變;這一大群人不是他的夥伴,乃是一個請君入甕的閻羅陣,除了君不悔,就剩他方夢龍啦!
又是一聲嬌笑,曹蘭那邊廂發了話:
“我說,來的人可不是方二哥嗎?方二哥哪,你也真叫命大,槍林箭雨中,你愣是撐得過來,雖說模樣有點不堪恭維,到底生存意志稱得上堅強,方二哥,其實你何須用這等灰頭土臉的方式闖關?只要投張名貼進來,還怕我們不高接遠送?唉,這不是自己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