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鮮血,黎在先見了鬼似的瞪著君不悔,摹然怪叫:“邪法,這龜孫子會邪法啊!”
狄清定下神來,搶前兩步:
“老四,傷得重不重?你且先退下來再說……”黎在先將染滿血漬的手掌朝自己袍襟上亂擦,一邊惱怒的咆哮:“那不是真功夫,老大,那是邪術,是障眼法,你曾看過有這種歪門兒的?只他娘一道青光一抹藍霧,就能把人傷了?傷的還是我這等好手!”
君不悔怔怔的望著這個暴跳如雷,狀若瘋猴的“好手”,心中是又振奮,又喜悅,更且帶著那麼一絲迷惆——自己的修為果然已到達如此神妙凌厲的境界了麼?
管瑤仙激動得一張俏臉通紅,比她自己勝了仗猶要高興十分,她衝著管亮德露齒而笑,那種掩遮不住的欣喜之情,令人直覺感應到她欲手舞足蹈的心懷!
而管亮德卻恍若不見,只是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半張著嘴,面孔上的肌肉僵硬,一雙眼珠子空茫發直,似乎一下子還不能接受面前的事實。
此刻,狄清一手拉著黎在先,暗中使勁往後拖,邊低促的道:“別鬧笑話,老四,你靜一靜,放理智點,再要叫嚷下去,不但管家兄妹端等著看把戲,顧老也面上無光……”黎在先仍然不甘不顧的跺著腳,嘶聲吼叫:“這分明是邪術,就憑我黎某人大江南北闖蕩了二三十年,什麼樣的角色沒見過,哪一等的硬把子沒碰過?又幾曾吃這種虧、上這種當?個王八羔子陰損著使弄旁門左道,算不上英雄好漢,且看我祭法來破他!”
狄清火了,臉色一沉:
“老四,你這是在發什麼熊?老江湖了,動手過招輸贏不要緊,可千萬不能叫人看做沒見識,你就不怕丟臉,兄弟們怎麼下臺?”
猛一轉身,黎在先走到一側,半邊臉是鐵青,半邊臉是血紅,他緊閉嘴唇,兩隻招子卻赤毒毒的似在噴火!
狄清面無表情的盯著君不悔,冷森的道:“看不出你還是真人不露像,是個悶著頭使狠的角色;很好,前前後後幾筆帳,我們總結著一道算清!”
君不悔業已壯了膽子,他居然哧哧而笑:“說不定算清之後,連我們二小姐的五萬兩銀子也免了!”
狄清額頭浮起青筋,陰惻側的道:
“不要得了便宜賣乖,不錯你身法詭異,出手歹毒,但耍的只是出人不意,玩的是個投機取巧,沒什麼玄秘之處!”
點點頭,君不悔笑道:
“所以你要找我動手的話,務必得多加小心謹慎,別叫我也出你不意,投了你的機、取了你的巧!”
狄清暴叱:
“大膽放肆的東西,且看我教訓你!”
背後,傳來顧乞淡淡的聲調:
“老狄,先不用急。”
狄青又氣又恨的哼了一聲,只得悻悻退下兩步;顧乞手捋山羊鬍子,形態深沉:“小老弟,你說你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君不悔?”
君不悔戒備的道:
“不錯,我是君不悔,君子的君,決不後悔的不侮。”
微微一笑,顧乞卻搖頭道:
“怎麼一直不曾聽過道上還有你這麼號人物?”
君不悔一點也不生氣,老老實實的道:
“因為我以前從來沒有行走江湖,闖道混世的緣故,只是最近這段日子才進入‘飛雲鏢局’,跟著跑了趟鏢,說起來,經歷嫩得很……”顧乞眯著眼道:“出手卻是不嫩;黎老四算是個有頭有臉的角兒,叫你一招就掛了彩,你沒看把他氣成什麼模樣?君不悔,你也夠得上陰損了!”
君不悔理直氣壯的道:
“顧老,我為人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從不暗中槁鬼,那黎在先一上來就想放倒我,完全用的是要命的招術,我憑自家所學,以一對一的抗拒,如何稱得起。‘陰損’二字?莫非我該伸長脖頸束手就戮,才算合了各位的心意?”
顧乞仍然形色和祥的道:
“你這是在頂我了?”
一昂頭,君不悔大聲道:
“我只是在說明一個道理,世間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武林前輩或跳樑小醜都是一樣,決不能因為身份的尊卑不同便可歪曲事實,改變真理!”
那邊,管瑤仙不禁捏著一把冷汗,擔心的低呼:“君不悔——”君不悔直率的道:“二小姐,你不必為我憂慮,今天的場面你難道看不出來?這一夥人來此的目的的是既要錢又要命,根本不是與我們論是非來的;有理三扁擔,無理扁擔三,橫豎是要吃定我們,再怎麼容忍退讓,他們也斷斷不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