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
何況,這對夫婦也著實知得太多了。
——知道得太多的人都不易長命。
他的頂頭上司,跟他一樣,也不希望人知道得太多:偏偏霍木楞登和白髮娘子對許多事都出人意表的“瞭如指掌”。
這不行。
這種人留不得。
一一但最好不是今晚就動手。
一個聰明人,是要懂得在同一時間內,儘量避免對付一個以上的敵人。所以他衝向張三爸。
主敵是這人!
就在這時,霍木楞登突然做了一件事。
他一伸手,解開了裹額的黑布,露出一大把長過腰臀的銀髮。
月光如雪。
髮色欺霜。
…——好一大把銀色的發!
少婦似早已知其夫君會這麼做,她盈盈接下那裹發的黑布。
鐵手看得呆住了。
髮色皚皚,更顯得霍木楞登落寞無比。
只有他在看他愛妻和兒子的時候,眼光裡才又滿溢著溫存溫柔。
鐵手現在才明白,為何這少婦叫做“白髮娘子”了:原來她有一個白髮三千的丈夫!
霍木楞登發出一聲長吟。
他拔出一根白髮。
銀髮抖直如針。
長針。
針刺單耳神僧的耳孔。
單耳神僧全身凝聚了內家罡氣,但耳孔正是他的罩門!
單耳神僧此驚非同小可,他蓄勢待發的一掌,已攻了過去。
霍木楞登銀髮飄揚,手裡的一支銀髮發出劍鋒破空嗤嗤之聲,在月下,恍似銀皚皚的一片雪光,包圍住了單耳神僧。
他手中的發是針劍。
頭上的發是千百道劍針。
但他仍衝不破。
衝不入單耳神僧的“化勁大法”。
一一隻要是帶勁的攻勢,單耳神僧就有辦法將之化解,並且借勁回勁,反攻對方。
反攻己然開始。
鍾碎的傷已愈可七成。
他立功心切。
他抄了兩把刀,衝近張三爸。
載斷也擷了一支槍,來攻爸爹。
鐵手攔在兩人之前。
這兩人是他的手下敗將。
可是還有一人不是。
那是他們兩人的老大——“閃靈”柴義!
柴義也不打話,立即向鐵手發出了攻襲。
他的攻擊十分奇詭。
他穿燦如銀火般的衣服。
突然間,他聚集神功,自爆於一瞬,全身發出極其燦目的光亮來。
就在這人人目為之眩的一剎那間,柴義便對鐵手下了手。
下了殺手。
毒手。
鐵手在那一瞬間無法視物,他只有閉目運氣,吐氣開聲,擊出兩掌。
浪分濤裂。
灰飛煙滅。
一時間,大地又黑了下來。
鐵手跌退三幾步,終於一跤坐了下來,低首沉思。
柴義撫胸喘息。
他的兩名師弟:鍾碎和載斷,也不知道在那電光石火一瞬間,兩人如何交手、什麼情形、怎樣負傷,誰勝誰敗?
載斷只問:“老大,你怎麼了?”
鍾碎只道:“要不要我們過去殺了他?”
柴義搖首。
他臉上出現了一種奇特的笑容。
似哭非笑。
但仍是笑。
他走近鐵手,像久別的父親,去俯視自己的孩子,一樣慈藹。
就在他走到七步之遙時,他的神色驟然變了。
變得極其惡毒。
鐵手也在那時猝然抬頭。
抬首跟柴義對了一眼。
在那一剎間,極燦目的亮光又自柴義身上炸起,像一道流星給閃電殛開千百片。
亮極了。
鐵手閉目。
他又推出一掌。
這一掌也快得不可思議。
一般人見鐵手出招,只覺這少年內息渾厚、力大沉猛,卻從不知他出招也竟可如此之疾的!
燦光倏滅。
鐵手一手支住一棟殘垣,一面陷人苦思。
柴義這回是按住小腹喘息。
鍾碎還要問,載斷忙扯住他:“別吵著老大,他要獨力對付這小子!”
忽聽柴義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