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到你的地位,於是在王黼面前參了他們一本,一個給冤下牢裡,說是窩結遼兵;一個給充軍西涼,罪名私結匪黨。”
那丈夫道:“不能容人,竟至於斯。”
單耳神僧汗涔涉下,辯道,“荒唐!他們兩人,是我一手培植出來的,我怎會害他們!
要不是我保住他們,他們早給殺了頭了。他們兩人,都不學好,不好好讀書,一味好結悍匪,亂交異黨,才致如此,關我啥事!”
少婦平靜地說:“他們也以為不關你的事,以為你挺身周護,還對你感激涕零呢。你好人當盡,惡事做盡,瞞得了天下人,卻瞞不了我們!你還要我再念下去嗎?”
單耳神僧怒道:“你們是誰?別以為‘鴛鴦神捕’就可以節制得了單耳神憎!?我千里神捕上受命於朝廷,更承恩於相爺,今天有公文詔令,要捕殺叛賊匪首張三爸,鐵遊夏年少無知,阿附匪黨,自是一併拿下!霍木楞登,白髮娘子,你們聰明的,就跟我一道剿匪,要不然,退開一旁,沒你的事!否則,今兒大家聽著了,凡附匪作亂者,罪加一等,格殺毋論!”
吳公、巴比蟲都看勢率眾大聲應和:
“是!”
少婦暱笑,睨向丈夫。
霍木楞登似是剛看完了自己的影子,現刻抬頭望月,樣子清矍,十分落寞:
“我們還是對抓你較感興趣。”
“抓我!”單耳神僧吼道,“你憑什麼?你是我之敵!?你可有欽命公文!?我是相爺近前謀士,相爺亦多用我諫言,你倆當了捕快多年,仍只是雜役閒差,無用之人,敢來惹我!?”
四化大法
霍木楞登跟他的夫人相視一笑。
“大丈夫生不逢時,定當無用於世,始能全志,唯小人才亟於見用,助長淫威;”少婦緩緩地道,“真有滿腹經綸者,豈可為人之諫士?就算主子再英明踔厲,但用廢憑人,豈有明節之地?要做,就做擇諫人主,任黜由己,否則,寧當無用之人。”
單耳神僧怒道:“那你又當捕快?”
鐵手眼裡看耳裡聽這一對六扇門前輩裡神仙俠侶的風範,不禁神往,乍聞單耳神僧反唇怒問,不由即道:“要做無用之人,只因不為奸佞所任意濫用而已;夫一天活於世,便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一天不事,一天不息。當一個真正的捕快,除暴安良,這便是大丈夫的事,豈可因惡小而為,善小而不為!”
霍木楞登眼神一亮,目光一長,道:“看來,小兄弟和我的心志竟是一樣。‘鐵手恭敬地道:“豈敢!小輩久聞俠侶大名,心儀已久,苦無拜會之機,今得見風範,得睹神采,實大幸也!”
單耳神僧“呸”了一聲,向包圍上來的差役、官兵、壯丁、徒眾喊道:“我有王命在身,這幾個反賊叛匪,先拿下了,格殺勿論!”
眾人齊聲應和,響若雷動。
但在殺氣騰騰的喊聲當中,霍木楞登的一幽語音,依然傳來:
“我這個沒有王命在身的,卻有大義在心,偏要來拿你這個身負欽命的。”
說罷,他走過去,很親暱地垂望了他的夫人一眼,深情款款。
然後,他垂望妻子懷中的孩子,動作十分輕柔。
他挺直了身子之後,大家才看出他雖瘦削,但十分高大,手臂也特別長,垂下來竟可及踝,手指也比手掌還長上一半。
之後,他環臂走向單耳神僧。
“聽說你精通‘四化大法?’”
“我也聽說你長於‘三不神功’。”
“你的‘四化大法’是‘化勁’、‘化力’、‘化敗’、‘化氣’。”
“你的‘三不神功’是‘不通’、‘不破’、‘不死’神功。”
“那好,你四化,我三不,我們正好天生一對。”
“誰跟你天生一對!”單耳神僧一直沉住氣,到了此際,都發作了開來,“你是匪,我是官,來人啊,全拿下了,抵抗者死,不許逃掉一個!”
他第一個就衝殺了過去。
但他的目標不是霍木楞登。
而是張三爸。
他決意要給霍木楞登一個機會:
一個可以不要“多管閒事”的機會。
也同時給自己一個機會:
一個可以不在此時對付這難纏傢伙的機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對夫婦是遲早都要剪除的,但並不爭在今晚。
他有很多辦法可以剷除這種不知好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