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的腳步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菅野忍不住也衝到了門口,隨著門被重重地推開,一雙帶著雨天潮溼氣息的手幾乎是用蠻力般地狠狠擁住她。
“……”她依舊說不出話,只能也用力地抱回他。
“你跑到哪裡去了?”手冢的聲音滿是慍怒,她早上那麼決絕的離開,讓他幾乎快要翻遍了整個東京。
她抱著他的腰,他身體的熱度順著被徹底淋溼的衣服傳到身上,卻比任何都溫暖。
手冢安撫地拍著她的背,卻清晰地感覺到她在瑟瑟發抖。她的頭髮還未乾,身上換了自己的衣服,想是剛才必定淋了大雨,擔心她生病,手冢慌忙稍稍退開了一步,手也只是輕微地搭在她的肩上,略皺著眉,看她。她總是如此,以為她自己堅強,什麼事都不願告訴他!
一句話不說便離開了考場,那場在走廊上哭鬧的戲,幾乎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他不在乎她參不參加競賽,卻是在乎她為何有了天大的事情,只是一個人孤身去處理,而不願意找他商量。
這般陰沉的天氣,寧願自己亂跑著淋雨,也不願意相信他麼?
“胡鬧!”熟悉的話脫口而出。
她彷彿是受驚了般抬頭。
“晴天……”
“你,生氣了,是不是?”她抖著嗓子,半天才說出話來,瞪大著一雙眼睛,彷彿是不可置信,“你也生氣了,要推開我,是不是?”
他剛想要反駁,菅野卻忽然踉蹌著退開,躲避他的視線:“你生氣了,我肯定,讓你失望了吧……違反校規,停學處分……手冢國光,你是不是覺得我丟臉了,你也不要我了?”
心底一陣絞痛。
她苦苦地笑,聲音固執而僵硬:“算了,你跟忍足,一樣的。”
腦海幾乎要爆炸,她只覺得恨,覺得痛,覺得苦,她狠狠地咬著牙,一把衝出了房門,奔到了門口。外面未減分毫的瓢潑大雨,卻更像是嘲諷的笑意,在告訴她,這才是歸屬。
原來,是這樣嗎……
身後隱隱有著手冢夫人的呼喚聲,菅野不管不顧,只是一頭扎進了密集的雨絲裡。跑得遠了,她才慢慢回頭,等了很久很久,卻看不見有熟悉的身影匆匆地追來。
看不見了,哪怕是手冢房間那盞昏黃的燈光,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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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僵直著身子站在原地。那雙想要扶上她肩的手依舊生硬地滯留在空中。回想起早上那句久久迴盪在耳邊的話,縱使平時萬般冷靜,此刻卻還是成了空白。
——“有什麼能比你更重要?忍足侑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你倒是說啊!”
她竟然,說沒有什麼比忍足更重要。
——“手冢國光,你是不是覺得我丟臉了,你也不要我了?”
她竟然,說了那個千不該萬不該的“也”字。
——“算了,你跟忍足,一樣的。”
她竟然,是這樣想他的。
那麼,他為了她千百次的任性,辜負了老師教練的期望,到底是為了什麼?
握緊了拳頭,手冢的嘴角終於是抿成了一條線。閉著眼,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洩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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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攔到了一輛計程車,體力完全透支的身體終於得到了休息,可是瘋狂跳動著的心臟卻好像怎麼也無法緩和下來。菅野茫然地吩咐司機開車,卻根本不知道該去何處。
“小姐,你究竟要去哪裡?”又是一個紅燈,司機皺著眉,從反光鏡裡看著她,問道。
“我不知道……別問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只是垂著空洞的眼,低聲喃喃。
司機見她滿臉的失魂落魄,嘆口氣:“小姑娘,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要!”她忽然尖聲叫起來,整個人蜷縮在了座椅上,抱著腦袋捂住耳朵,哭著喊,“我不要回家……帶我去神奈川,我要回去,我要回神奈川!”
“神奈川?”
恍然如夢,是誰說一起長大。是誰說別怕有我在。是誰說如果有一天,你不高興,你不開心,你也難過了,不要忘記我在你身邊?
還記得那首歌,帶我回家,帶我回家,可如今,卻真的是不知道何處是家了。
恰逢綠燈,司機搖搖頭,剛要啟動車子,卻又是惡狠狠的一個急剎車。車身劇烈顛簸,菅野踉蹌得整個人撲在了前座上,牙齒磕在唇上,立時便有血腥味蔓延在口中。有氣急敗壞般的砰砰敲車窗聲,一張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