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連爹的話也不聽麼?!”我又驚又氣,“爹有爹的打算,哥哥連問也不問便擅下決定,不怕干擾到爹的計劃麼?!”
“事後爹自會明白為兄用意——明早出發,無可通融。”嶽死人一句話結束了本次不友好會談。
“靈歌這就去找爹爹!”我噌地起身欲向外走。
“喂!”久久被人無視的田幽宇終於爆發了,沉喝一聲,閃身至我旁邊一把扯住我的胳膊,手腕一抖便將我丟回了榻上,道:“嶽仵作,你執意要把丫頭送走是擔心她的安全麼?——你且放心,有我田幽宇在,誰也傷不了她一根頭髮!反而將這丫頭送走才最不可靠,她這動輒離家出走的小脾氣只怕才更讓人放心不下才是!”
唉唉,田瘋子同學,你哪裡知道,嶽死人他現在根本不擔心我是否會半路逃掉,因為大盜今晚若見不到我,明晚必會再來,我就是被帶到天涯海角也定是要想辦法回家來的……
我從榻上爬起身,黑暗裡摸索著抱住田幽宇的胳膊,可憐巴巴地低聲道:“宇哥哥……靈歌不想離開家……”
子這麼曰過:小女子能屈能伸,當充分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一切可利用之事、一切可利用之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子接著曰道:再強勢的男人也架不住美麗女人可憐嬌柔的一個動作或一句話(…_…!!)。
田幽宇當即豪情萬丈地拍拍我的臉蛋兒笑著向我保證:“丫頭放心,哪裡也不如家裡安全,我會一直守著你直到那夥子江洋大盜落網!嶽仵作若不同意,我便點了他睡穴,讓他一氣兒睡上十天半個月的!可好?”
好好好!善!大善!我挺你,田瘋子!此貼加精置頂!
當著嶽死人的面我自然不敢大聲叫好,只在黑暗裡用力點了點頭,小手捏了捏田幽宇精壯的胳膊以資獎勵。
嶽死人似乎根本不屑搭理田瘋子,抱定了主意後便不再多言。一時綠水端了藥進來,嶽死人喝畢便躺上床去挺屍,田瘋子依舊坐回窗前看守,我半倚在榻上心情緊張地豎著耳朵仔細地聽著窗外動靜。
一夜風吹草動,卻無任何事情發生,大盜……果然未能來得。
黎明的光透過窗紙鋪入屋中,我勉強動了動僵坐了一整晚的身體,這才發覺早已四肢冰涼,不禁連連打了幾個寒顫。田幽宇由窗邊起身走過來至榻上坐下,抓過我的手,眉頭不由一皺,隨即由他的掌心湧出一股熱流,浸入我的掌心後又散至四肢百骸,我這才覺得周身暖和起來。
“傻丫頭,怎麼不蓋被子?!”他瞪著我低聲斥道。
我無話可答,只好望向嶽清音的床,見他已翻身坐起,面色不似昨日般蒼白了。他看也不看我,只喚長樂進來給他打了洗臉水洗漱,之後又由長樂替他換了傷處繃帶,重新上了藥,穿上外衣坐至桌前,我連忙過去搶過他手裡的梳子替他梳頭,以免他自己動作掙裂後背傷口。他只從鏡中冷冷看了我一眼,並不作聲。
在他黑軟的發上繫上一根與衣服同色的石青絛子,梳理完畢,他回身冷冷向我道:“去回房梳洗收拾,吃罷早飯立刻出發——為兄親自送你去。”
這——這個死人睡了一覺起來怎麼還變本加厲了?!田瘋子!點他!點他睡穴!點他昏穴!點他天應穴睛明穴四白穴太陽穴(做眼保健操還是怎麼地?)!
未等我做出反抗,突聽得有人急匆匆的敲門,嶽死人便沉聲道:“進來。”
見推門進來的是一名衙役,滿臉驚慌之色,衝著田幽宇和嶽死人一抱拳,急聲道:“田、田護衛、嶽公子——大事不好了——季、季大人他——”
“快說!”田幽宇不耐煩地沉喝道。
“——他不見了!”衙役急道。
田幽宇與嶽清音面色同時一沉,嶽清音冷聲問向那衙役道:“季大人昨夜幾時回的衙門?”
衙役慌張道:“大人他——昨夜並未回衙門……”
“長樂!”嶽清音起身喚道,長樂飛快地由門外跑進來,“去問守門的家丁昨夜季大人可曾離府!”長樂應聲去了。
我一時呆在原地無從反應。……季燕然怎麼會不見了?這是他的計劃之一麼?可他昨夜並未對我提起過啊……話說回來,如果這當真是他的計劃,他又有什麼義務告訴我呢,至少現在我是站在大盜那一邊的。可,我就是覺得,季燕然是不會瞞我的,他和大盜一樣自負,他相信他的計劃必定成功,所以告訴我與否皆不會影響大局。那他的失蹤又是為了什麼呢?
長樂很快便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