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
——唔,果然被他抓住了重點問題!掩蓋相貌——只有這一點才最說得通!為什麼要掩蓋相貌呢?難道死者不是徐呈?嶽府所有的家丁都是有腰牌的,腰牌上刻著各自的姓名,如果兇手殺的是別人,將其面目砍得難以辨認後再掛上從徐呈那裡偷來的腰牌,只要二人身量上差不太多,任誰也會認為死去的就是徐呈罷?!而兇手之所以要讓大家認為死者是徐呈,想必就是為了陷害與徐呈有過節的歡喜兒……但是這麼推理似乎還是不太通,究竟兇手跟歡喜兒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不惜殺掉一個不相干的人來栽贓他呢?這樣的栽贓方法並不高明啊,如果死者不是徐呈,那麼徐呈呢?他又去了哪裡?
季燕然似是刻意地為我留了段思考的時間,半晌才又繼續開口道:“如果死者不是徐呈,那麼徐呈又在何處?有人用死屍來冒充他,他豈能默不作聲?方才已說到,家下眾人一整日皆未見過徐呈,以為他今日輪休回到了府外家中,那麼,步大人是否已派人去徐呈家中查問過了呢?”
嶽清音答道:“確已派人查問過了,徐呈並未在家中,且徐妻證言其昨日未進家門半步。”
季燕然笑道:“如此不是很奇怪麼?死的不是徐呈,徐呈又哪裡去了呢?可以確定的是,他並沒有遭兇手殺害,否則兇手便不必大費力氣地將死者的臉砍得難以辨認,然而他若未死,為何又無緣無故地失去了蹤影呢?為兄知道貴府家丁都有個人名牌子在腰裡彆著罷?這塊牌子至關重要——徐呈的腰牌必定是隨身帶著,如果他未死,兇手是不大可能從他那裡偷得他的腰牌掛到死者身上去的,除非腰牌是徐呈自願給了兇手以栽贓給歡喜兒,然而這麼一來徐呈勢必從今後不能再在太平城露面了,只能另投他鄉、另覓生活。如此涉案人員便由原來的兩個變為了四個,即:歡喜兒、徐呈、兇手、死者。這卻又引出了一個疑點:死者是當場死於空屋之中的,那麼兇手又是用什麼藉口將死者於半夜三更時引到那少有人去的空屋之中的呢?——說到這兒,清音,步大人可曾查過了府內是否還有其他人失蹤?”
嶽清音頓了一頓,方淡淡道:“確有一人失蹤。”
“哦……”季燕然語聲帶笑,“嶽先生愈發壞了,如此重要的線索到現在才告訴為兄……失蹤的原因可查過了?”
“尚未查明。”嶽清音不理會他的玩笑,仍舊不急不徐地道:“失蹤之人乃本府負責看守後門的家丁,姓趙名初一。因後門平時不常開,是以合共只有兩人分晝夜輪班看守,趙初一昨日負責值夜間班,今天一早接班的另一家丁只看到後門虛掩並未上閂,且尋不見趙初一身影,因此不能確定趙初一失蹤的具體時間及原因,差役已至其家中及親朋處查問過了,皆言由昨日起未見過趙初一,至此尚不能確定其生死。”
便聽得季燕然一拍手,笑著道:“清音哪,你何苦等為兄問到你你才肯說呢?這惜字如金的毛病兒該改改才是……只怕步大人也已查問過趙初一同徐呈之間是否有聯絡了罷?”
嶽清音似是輕輕地冷哼了一聲,大概對季燕然所謂的惜字如金是一種毛病的說法嗤之以鼻,而後才答道:“徐呈與趙初一是酒友,時常偷了伙房的酒湊在一處對飲,前幾日趙初一又去伙房偷酒,被廚子當場捉住,質問之下將徐呈招了出來,嶽管家依府規將二人的月錢每月各減了五十文,徐呈因而懷恨在心,與趙初一亦曾大打出手,揪打間被趙初一傷了左眼,致使該眼失明,二人自此結仇。”
“如此一來本案的大致案情便已明朗了呢,”季燕然呵呵笑道,“死者的面部之所以被毀,一是為了掩蓋相貌,二是為了不讓那隻受傷的左眼洩露身份。”
“為兄來說說步大人的推斷:昨日歡喜兒與徐呈就那十兩銀之事打了一架,徐呈本身是個既貪酒又貪財的無賴之徒,因幾次被歡喜兒催債惹得起了歹意,遂決定將歡喜兒除之而後快。然而歡喜兒乃靈歌的隨喚小廝,步大人又是靈歌的表兄,若直接殺之恐將遭到官府全力追查——這徐呈是讀過兩年書的,因此做事比一般不識字的小廝考慮要周全得多,是以他想出了一個一石二鳥之計,仔細地進行了一番佈置,即分別寫紙條給趙初一和歡喜兒,約趙初一在昨夜丑時之前於空屋見面,約歡喜兒於醜時之後會於相同地點。他自己則事先由伙房偷得了菜刀——因他時常去伙房偷酒喝,很清楚那菜刀放在何處,所以偷起來十分順利。”
“接著他便於丑時之前先行藏身於空屋內等著趙初一前來赴約,待趙初一來後出其不意將之殺死,亂刀砍面破壞掉容貌,而後搜過全身,取走約趙初一用的紙條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