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牌,並將自己的腰牌掛在趙初一的身上,掃去自己足跡。因趙初一負責看守偏門,一旦離開,偏門便無他人,正方便徐呈殺人後逃走,因此即便他身上沾了血跡,亦可趁夜色逃出府去後找無人的地方處理掉,不留罪證。”
“在徐呈的計劃中,歡喜兒於醜時後應約而去,進入空屋發現了死屍,必定會喚人去看,伯父與清音你都是很清楚查案取證中要注意的事項的,是以趕到現場後無論是伯父還是你,必定都會令人不得擅入空屋以保護現場足跡不會被人毀壞,如此一來,在屋內地上除了死者足跡之外便只有歡喜兒的足跡了,加上閤府皆知的他與徐呈間的恩恩怨怨,很自然地會被人認作是殺人兇手,再有了歡喜兒身上的那張紙條,他便更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說到紙條上的筆跡,要想假冒也不是不可。徐呈讀過兩年書,而歡喜兒才剛習字認字,既習字,必定先臨帖,所以他的字應當都是字帖上的樣本字,徐呈只需照著歡喜兒所臨之帖的字跡依樣臨一遍所用到的字便可輕易冒充,而歡喜兒之所以認不出來那紙條上的字是仿照自己的字跡,其原因也正在此,更何況他只是個初識字者,對於筆跡尚不能分辨得很清楚。”
“至此,徐呈的一石二鳥之計便能成功,既殺了趙初一洩了傷眼之恨,又可栽贓在歡喜兒的身上,令他也難避殺人償命之災。徐呈的聰明之處還在於他佈置完一切之後並沒有對其家人透露一絲一毫,使得家人完全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中,這樣便更能令官府相信死的是他徐呈而非別人。”
“至於他完成這一計劃之後要何去何從,想必他自己提前已有安排,這點現在暫且不管,只說他這計劃稍微地被臨時發生之事改變了一些,那便是歡喜兒因為勞累而睡過了頭,半夜並未能去成空屋應約,所以屍體被發現的時間便被推遲到了方才,歡喜兒還是被人認做了殺人兇犯,而步大人在做出以上推斷之後,將計就計地將歡喜兒當做兇犯押回了衙門,並放話出來說明日開堂審理此案,意在讓眾人相信官府確已定了歡喜兒為真兇,將風聲傳出去,以令那此時或許躲在暗處窺探動靜的徐呈放鬆警惕,而步大人正可藉此機會派人暗中搜查,以圖將徐呈抓捕歸案。——這便是步大人在經過一系列調查取證之後所做的佈署,清音覺得為兄猜得可對?”
季燕然這話雖是問向嶽清音,實則卻是在寬慰我,意思是步九霄雖將歡喜兒抓回了大牢,但絕不會真的將他定成兇手,這只不過是為了引出徐呈而製造的假相罷了,因此無需焦慮,只靜等官府訊息便是。
若事情果真如季燕然所推斷的這般,那步九霄看來也並不是省油的燈,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這樣的話我多少也能放下些心來,起碼歡喜兒不會被冤枉了。
心裡一鬆勁兒,身上便也下意識地跟著放了松,竟不小心讓這木製的衣櫃發出了“喀”地一聲響,我的一顆心立馬就提到了嗓子眼兒,只聽得季燕然在外頭吭吭咔咔地連連咳嗽以替我將那動靜兒掩蓋過去,直咳得肺都快飛出來了,嶽清音淡淡地聲音夾雜在其間,道:“話說得太多了,喝點水肅靜一會兒罷。”
一時間我竟險些失笑出聲——這嶽哥哥簡直就是季燕然的剋星,言外之意是嫌他太鬧騰了,讓他閉上嘴安靜地待著。
便聽季燕然啞著嗓子笑道:“既如此,就煩勞清音替為兄將桌上的水端過來罷……”
……話說回來,全天下怕是也只有這姓季的傢伙才敢如此賣乖地使喚他嶽老大罷……
半晌,又聽季燕然笑道:“多謝清音了。為兄說了這許多話,確實覺得乏了,不知清音可還有其它的事?”
嶽清音冷聲道:“我派人去你那裡替你取厚衣服,可還需要帶別的什麼?”
季燕然笑道:“沒有什麼了,多謝清音關心。”
嶽清音聲音又冷了八度,道:“你身上這件不必還我了。”
我這才想起季燕然的身上還披著他的外衣來著,嶽哥哥最大的怪癖就是被別人穿過的自己的衣服,他是絕對不會再穿了。
季燕然的笑聲亦可愛了八度,道:“如此,為兄便謝過賢弟了!這件外衣為兄正喜歡得緊呢,才想著要找個什麼藉口向賢弟你討過來——噯,賢弟慢走,為兄不送了……”話音方落,緊接著便是開門關門聲,想是嶽老大根本不願再聽他說話,徑直離去了。
因怕嶽清音殺個回馬槍,我躲在衣櫃內一時不敢妄動。而季燕然大概抱著與我一樣的念頭,也沒有急著喚我出去,就這樣默默待了一會兒,我正想著將櫃門推開一道縫向外窺視一下,卻忽見門被人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