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儀對大人深感敬重,理當代百姓們照顧好大人,以盡此感激之意。”
也不知是因為有美人主動要求給他餵飯還是因為被美人如此地誇獎,季燕然滿臉地樂不可支,目光有意無意地向我這邊飄過來,我便扭了頭去看窗外的碧竹。
聽得季燕然笑道:“話雖如此,賀小姐畢竟是嶽府貴客,豈有讓貴客親自動手照顧病人之理?還是我自己來罷。”
賀二小姐話既已說出了口,若最終被拒定會覺得顏面無光,是以只得硬著頭皮繼續主動請纓,而季燕然也是善觀人心思的主兒,客套了幾句見推拒不過,便笑著應了,於是賀二小姐坐到床邊去,端了碗執了勺,情意綿綿地一勺勺給他餵飯。
兩個人一個喂得高興一個吃得開心,飯畢碗筷一收便坐在那裡聊起天來,內容大約就是賀二小姐問起季燕然大破怒馬寨一案的前因後果,季燕然便簡單地說與她聽,偏賀二小姐也是個好奇心重的,沒聽明白或是不夠詳細之處便又仔仔細細地問來,一時間聊得是熱火朝天旁若無人。
我輕輕伏在窗前桌上,望著窗外碧竹走起了神。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有人叫我,這才回過神來,扭頭看時見是不知何時進了屋的嶽清音,面無表情地向我道:“為兄送賀小姐出府門,你暫且先在這裡,為兄一會兒回來有話要對你說。”
這嶽哥哥果然是想秋後算賬,真是季燕然咬了呂洞賓,忒不識個好人心。我起身送賀家兩姐妹出了房門,而後重新回至屋內,坐到牆角的椅子上,卻聽季燕然在床上笑道:“靈歌你坐到那裡嶽大少爺也是能發現的。”
我陰森森開口道:“季大人倒真不像受了重傷之人,一派的生龍活虎,會不會明日就可下床行走了呢?”
季燕然自嘲地笑道:“為兄這也不是什麼重傷,胳膊上那三十三刀除了第一刀剜得略有些狠之外,其餘三十二刀為兄是藉著第一刀流下的血為掩護,只淺淺地削了一層皮而已。只不過斷的這兩根肋骨是意料之外的,說不得要好生消受一些時日了。”
我便沒有吱聲,待了半晌問向他道:“大人認為……那晚在潭中救了你我的,會是誰呢?”
季燕然想了一會兒,道:“為兄目前也沒什麼頭緒,然而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此人不是由谷外河中游進去的。當時為兄的位置便在通往谷外的暗河通道口處,並沒有感覺到有人從外游進來,且若是由谷外游進來的話,體溫必定已經冷了,然而此人體溫尚未見冷,可見他是由谷內進入的潭水中,一下子便找到了你我。如果照此推斷,此人有可能是事先混于山賊之中入得谷來的,但他若是有心救你我,以他的身手為何不在靈歌你被關於那牢洞裡時動手營救呢?比起等山崩時入潭救人容易得多了。因此只能證明一點——此人既不是提前混入谷中來的,也不可能是由邃洞內硬闖進來的,而是那看似最不可能的一種方式——由那山谷的萬仞高崖上施展蓋世輕功一路垂直下來——且還是在山崩時的石雨中穿梭著的!是以……目前能夠推斷出的唯一的線索,就是救了你我的這個人是位絕頂高手,尤其他的輕功,舉世罕有。”
我的心一陣狂跳,強行按壓住胸腔內湧起的激動,低聲道:“身懷如此輕功者……普天之下能有幾人?”
季燕然沉默了片刻,慢慢地道:“靈歌……聰明如你當清楚,願望不等同於事實,這麼做只會是飲鴆止渴,愈傷愈深。”
我頹然低下頭去,說得沒錯,我這是在自欺欺人。可笑的是我竟然會希望季燕然能夠認同我的這個毫無依據的念頭,似乎只要他認同了,這願望便可以成真——幾時起我竟開始依賴與相信他的看法了?
“那麼還有誰呢……為何要救你我?為何不肯露面?”我喃喃地道。
季燕然一笑,道:“靈歌不必心急,依為兄推斷,你我與此人必定還有再見面的時候。”
知他說得有道理,我也索性不去再想,只淡淡地道:“季大人傷好了是要回衙門去的,而靈歌不過是一介深閨女子,又不會與季大人天天在一起,如何那人便會同‘你我’再見面呢?想必要見也只是見季大人你的。”
季燕然乾笑一聲,道:“是為兄說錯了,不是‘你我’,失禮失禮……”
正說著,嶽清音已是送罷賀家姐妹回來,進屋冷冷向我道:“隨我去書房。”
“哥哥,我們兩人若是都離開,誰來看護季大人?”我坐著不動,眼睛瞄向季燕然。
季燕然接收到暗示,連忙笑道:“為兄正想請靈歌妹妹替……”
“讓長樂來伺候。”嶽清音一句話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