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快放開我!”我又驚又疑地偏過頭去瞪著她,見她也正冷冷地瞪著我,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更加了把力,直疼得我眼淚差點竄出眶子。
“我跟了你半天了,”柳惜薇冷冷開口,“你在樓外轉來轉去,又是向小丫環打聽房間的安排,又是問僕娘幾時交班,現在待在武明玉的窗前,莫不是想毀掉什麼證據?”
這……她居然跟蹤我?我居然沒發現她?她居然懷疑我是兇手?我居然被她像警察抓小偷似的制住了?她居然——我居然——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我忍不住苦笑道:“惜薇,你沒事跟著我做什麼?打聽房間安排、問僕娘幾時交班,不過都是閒談而已,這有何不對麼?總不能因武小姐在這房間內遭了不幸,我便不能從她的窗前經過罷?”
柳惜薇冷哼一聲,道:“靈歌你幾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起來?莫不是有人在幕後指使你如此做、如此說?”
“惜薇,你多疑了,靈歌就是靈歌,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什麼‘幕後指使’?!指使我做什麼?殺武小姐麼?我與她無怨無仇,殺她作甚?!何況,武小姐的門和窗都從裡面上了閂,靈歌又要從何入內呢?”我嘆著氣反問道。
“無怨無仇麼?”柳惜薇冷笑,“靈歌你這話說著不違心麼?雖然我與你並不相熟,但去年繡藝精社我亦參加了,自是知道夏紅裳、武明玉、牛若華以及林浣霞她們惡作劇戲弄你之事,你瞞不過我。這幾人不止一次地欺負過你,行為的確可惡,難保你不會懷恨在心,產生想殺掉她們的想法也並不奇怪。至於你能否進到這門窗都上了閂的屋子中去,只怕還要問問你如何將你自己睡的那間房變得同武明玉這間房一樣便可知了!”
這——柳惜薇發現了我所做的那間密室!噯噯,如今是跳到孤峰下面的河裡也是洗不清了!我只好苦笑道:“惜薇,你先放開我說話,我的手都要被你弄得斷掉了。我又不會功夫,放開我你還怕我跑了麼?”
柳惜薇聞言倒也痛快,放開了我的右臂,道:“說罷。”
我轉過身揉著自己被她箍疼了的手臂,無奈地道:“靈歌雖然曾經被武小姐她們戲弄過,但這絕不致令我產生想殺掉她們的念頭。何況靈歌昨日午飯後便一直待在自己房中未曾出門半步,直至今天早晨。聽小丫環說昨天下午廳內一直有許多小姐在繡花,如果靈歌那時至武小姐房中將她害死,勢必會被人發現,而若在晚上,亦有這裡的下人在廳內值班,靈歌根本沒有機會去害武小姐。至於靈歌所住的那間房……不過是靈歌方才想試試看能否做成像武小姐被害的房間那樣的密室,不料當真被靈歌誤打誤撞地做成了,而這並不能證明兇手就是靈歌,請惜薇細細想想,看我說得是也不是?”
柳惜薇用懷疑的目光瞥著我,想了一陣,道:“雖說表面看來你確實沒有作案的機會,但是我卻不能就此信任你。不過我相信那橋不是你燒的,若你是兇手,必定還有同夥,現在我不敢妄下斷言,只是提醒你:最好待在樓內,莫要四處亂走,待官府的人來此查證後便知分曉。若你再在樓外遊逛,便莫怪我出於安全起見先將你關在房內了。”
這柳惜薇雖然說話不怎麼客氣,但是態度卻蠻嚴肅正經的。秉著好女不吃眼前虧的行事宗旨,我決定先表面上將她應付過去,待她放鬆了警惕時再繼續做我自己的事——唉,想想便覺得窩囊哇,在家有父兄管著,在外又常常遇田瘋子欺負著,如今好容易來到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孤峰,偏又被個孔武有力的女人壓制著,幾時我才可以理直氣壯地翻身農奴把歌唱、也找個人讓我欺壓欺壓折磨折磨虐待虐待□□?
於是老老實實地點點頭,道:“好罷,既然惜薇懷疑起靈歌來,那靈歌為洗自己清白,理當回至房中以善己身。”說罷轉身欲回樓去,忽見西南角的崖邊竟然冒上個人來,直把我嚇了一跳,柳惜薇見狀便也回身同我一起望過去,卻原來是兩三個僕娘,每人抱了個盆子,盆子里約是床單之類的東西,溼漉漉地顯然是剛剛洗過,正從崖下走上來。
我不由心中一動,向柳惜薇道:“你可知這幾個僕娘是如何從崖下上來的麼?”
柳惜薇搖頭,道:“我也覺得奇怪,待我過去看看。”說著向那崖邊走過去,探頭往下瞧。我在不遠處站著等她看後的結果,見她回身走過來道:“原來這崖下有數級蜿蜒石階,一直延伸至崖底河面,大約是專門用來洗衣的地方,她們便是從下面順著石階上來的。”
“石階只有此處才有麼?除了石階以外,沒有別的可以落腳的地方了罷?石階只延伸到咱們腳下這一塊地方,未再向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