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作痛。我便如同一縷幽魂般地飄出房去,見阮老漢已經出門賣竹筐去了,便又飄至院中,將轆轤上的桶取下來扔入井內,想要打點水上來解渴,無奈四肢乏力,幾乎使不出勁兒來,咬著牙吭哧了半天才終於提上來小半桶水,拎回房內倒在茶杯裡就嘴兒喝了。
重新一頭栽回床上,捂了被子繼續睡,沒睡多久便又打著冷顫醒了過來,渾身上下冷得厲害,心知自己必是燒得嚴重,不看郎中恐怕是不行了,只得強自掙扎著起身穿衣,胡亂梳了頭,晃晃悠悠、神散形不散地飄出了院門。
才一走到街上就覺得形勢與平時不大一樣,儘管百姓們仍舊往來忙碌各行其事,可這其中似乎總有那麼三三兩兩的人在各個角落裡窺探著他人的行跡。儘管這些人也是普通百姓的裝扮,然而稍細心些觀察就能發現他們的目光格外銳利,專門在一些高高大大的男人身上或年輕女子的身上打量。
很明顯,他們都是便衣警察叔叔,在搜捕月光大盜的同時也許也在查詢我的下落。
我低下頭,沿著牆根兒快步前行,眼看橫穿過前面那條小街,對面就是一家醫館,才邁上街面便見拐彎處走過來幾名正巡街的衙役,個個一臉嚴肅,腰間別著鋼刀,冷冷地盯著每一位過往行人的臉,其中一道目光就盯在了我的臉上。“那位姑娘!”衙役衝我招了招手,我心中一驚,又不能扭頭就跑,只得盡力低著頭慢慢走過去。
那衙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幾眼,道:“敢問姑娘叫什麼名字?”
我低聲答道:“奴家叫全智賢。”
那衙役遲疑了片刻,從懷裡掏出了一卷紙,我偷眼瞟去,見紙上隱約有個大頭畫像,難道是我的寫真海報(…_…!)?心道不好,連忙捂著嘴假意乾嘔了幾下,就勢蹲下身去。那衙役見狀忙問:“姑娘沒事罷?”我不敢抬頭,只用手指指街對面的醫館,嗚嚕著道:“奴家……有些害喜……急需郎中給看看……”該衙役想是尚未成親,一聽“害喜”便有些著慌,忙道:“既如此,姑娘……呃,夫人便快去罷!”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這倒不是裝出來的,發著燒的腦袋確實暈得有些站立不穩。低著頭衝這衙役行了個禮,轉身快步穿過小街,一頭扎進醫館之內。
當拿著大夫給我開的方子準備到櫃檯上抓藥的時候我才傻了眼——古代都是中草藥,得用沙鍋熬來喝,可、可我不會生火呀!阮老漢昨兒是為了等我搬過去住才留在家裡的,平時他都是一大早出門直至太陽下山時才回來,午飯也不在家吃,只帶幾塊乾糧就地解決,因此一天中只有晚飯才會回來吃……家中只有我一人,沒人給做飯燒水、沒人幫熬藥掖被,好生悽慘……
罷了罷了,想當年咱在現代的時候不也是這麼一個人熬過來的麼!怎麼才在古代當了幾天的米蟲小姐就喪失了自立能力了呢?!不過話說回來,在現代得個小病只需打一針或者隨便就口水吞幾片西藥片就行了,壓根兒不用生火熬藥啊!想喝熱水只要把壺往煤氣液化氣爐子上一放就行了嘛!——嗷!別提那該死的液化氣了!若不是它,姑娘我也不會穿到這兒來此刻受著這種有藥不能吃的罪!
一邊腹誹著這諸事落後侷限的古代一邊抓了藥往家走,所幸回去的路上沒有再被衙役揪住詢問什麼。至家中先進了廚房,儘管頭痛得厲害也得強撐著先把爐子試著點起來。抱了一捆柴禾塞進爐膛,用打火鐮噼噼啪啪地折騰了半天,總算點著了火,然後像模像樣地學著昨天阮老漢生火時的樣子拉動風箱,才用力拉了一下,那滿爐子的灰夾雜著火星子便一起從爐門處噴了出來,直撲了我個灰頭土臉,原來是昏頭昏腦間忘了先關上爐門了,連忙伸手將它關上。因怕好不容易生起來的火滅掉,我顧不得抹去臉上灰屑,奮力拉動風箱,正甩著膀子扎頭拼搏著,忽然嗅到一股濃烈的煙味,一抬頭——哎喲媽媽!爐眼裡怎麼冒出了這麼多濃煙吶?!
果然專業不對口就是不行,生火我是太外行了,倒黴我倒是內行得很。
也不知是因為我放柴放得太多還是拉風箱拉得太猛,總之濃煙很快便充斥了小小的廚房,嗆得我不住咳嗽,也顧不得挽救局勢了,狼狽不堪地逃出了廚房,站在院子裡貓腰撐著膝蓋一陣猛喘猛咳。
正驚魂未定,見院門突然被撞開了,烏拉拉衝進來七八個人,個個手裡端著盆拎著桶,一見我這副樣子不禁都愣了一愣,為首的一箇中年漢子問向我道:“姑娘是阮老爹的什麼人?”
“小女子是他的外甥女,”我撒謊撒慣了,張口即是瞎話,“諸位是……”
中年漢子道:“我們是這兒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