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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大人似乎早習慣了這稱呼,拎起死屍的另一隻手邊看邊道:“如果像你所說的那樣,毒一入腹即刻發作,為何剩下的合意餅是整整三個呢?照理死者在吃到一半的時候毒便應當發作了,那麼現場合該還有他剩下的那半個餅,然而據李佑之前報與我的,他已經仔細檢查過現場,沒有任何遺留物。這又做何解釋呢?”
“說不定被那兇手趁亂藏了!”久未發一言的師爺總算逮著了機會,也走下堂來道。
“當時圍觀之人眾多,早將他三個圍在了場中,是以兇手若藏了也只能藏在自己身上,然而李佑已經搜過他三人全身,並無剩下的半個合意餅。”季大人說著,又開始檢查死者的衣服,也不曉得他錯按到了死者的哪根筋,竟帶得他攥著我腳腕的那隻胳膊動了一動,險些嚇得我當場尿了裙子,直恨不得把這姓季的一腳飛至堂外去。
為了阻止這變態廝繼續對死屍動手動腳,我謹慎開口,低聲道:“或許……死的這位哥哥喜歡將點心整個吞入口中……也說不定。”我深情地望著腳下這位死屍兄臺,有種得見知己的感動。
季大人攸地抬起頭來望向我,嚇了我一跳,正和他看了個臉對臉。竟然是修眉俊目,天生一副笑顏,年紀甚輕,看上去不會超過三十歲,實在和我已在腦中替他勾勒的形象相差甚遠。見他眉頭一展,露出一口健康牙齒衝我笑道:“對了……方才你管清音叫‘哥哥’來著?清音,怎麼你有位如此標緻的妹妹卻從來未對我提起過呢?”說著便瞪向我身旁的嶽清音。
標緻?謝謝啊。
嶽清音挑挑眉毛,將他的問話PASS了。
這位季大人大概被無視慣了,絲毫不介意,笑眯眯地起身,一雙桃花眼望在我的臉上,道:“如果正像令妹所說的那樣,死者喜歡將點心整個吞入口中咀嚼然後嚥下,那麼在現場就不會留下含毒的點心了。兇手熟知死者這一習慣,所以才大膽將毒下在點心之內而不是茶水裡,以此來掩蓋物證。然而仍然有諸多疑點難以說通,如果兇手的目標就是死者,那麼毒是如何下在點心內的呢?茶樓的後廚外人是不許進入的,依小二劉成所見,這四個人一起上得茶樓二樓,中途未有人離開過座位,因此可以排除兇手潛入後廚下毒的可能。如果毒是當場下的,兇手又是用什麼方法在其他三人的注目之下將毒下在點心上的呢?還有就是——兇手是怎麼能保證有毒的這一枚點心能夠恰好被死者吃到。以上這兩點尤為重要,是此案的關鍵。清音,你可有何高見?”
噢?堂堂一位知府竟然與區區一個仵作討論案情……有內容啊(真三八!)。我望向嶽清音,見他也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所在意的是,事發後圍觀之人眾多,死者為何單單隻抓住了靈歌的腳腕。”
唔……是呵,為什麼呢?難不成他想在閻羅殿裡做個色鬼?
“唔……靈歌?好名字。”姓季的這傢伙非但盜用了我的口頭語,而且還捏著下巴望著我很沒格調的笑。
“季大人,小女子是否可以把腳抽出來了?”我含笑問道。
“喔,恐怕還須稍等片刻,”季大人掃了眼死屍伸入我裙下的手,想想大概覺得這事有點好笑,眯著眼睛道:“本府已派人通知死者家屬前來公堂認屍,在此之前,按我朝律令,屍體不能遭受人為損壞。所以還請靈歌小姐稍安勿躁,待屍體身份確認無誤後,本府再令人幫小姐將玉足解脫出來。可好?”
當然不好。我已經站了好半天了,不像你們還可以四處走動活絡筋骨,總不能讓我腳下拖個死人滿公堂溜達吧?至少也得給我個小馬紮坐下歇歇腿吧。
“但憑大人作主。”我頷首道。
季大人笑著望著我,道:“靈歌小姐可認得這位死者?”
“回大人的話,不認得。”我恭恭敬敬地答道。
“事發當時靈歌小姐也在現場,可曾聽到死者毒發之前說過什麼麼?”季大人又問。
“唔……當時茶樓裡有很多人,小女子只顧著聽鄰桌的兩個人說話,不曾注意死者那一桌。”我老實答道。
“哦?鄰桌那兩人在說什麼,能讓靈歌小姐如此專注?”季大人眨眨眼,頗感興趣地問道。
“好像在說……再有五天季大人就會被革職的事情。”我也眨眨眼,認真地望著他。
“呃……這樣啊。”季大人摸摸鼻子,掩住唇角囧笑。
“靈歌,不得無禮。”嶽清音不疼不癢地來了一句,“哪個丫頭同你出門的?”
“綠水青煙。”我輕聲道,“衙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