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給那種輕薄之徒的,今日相問,不過是為了另一檔子事,你只管放心大膽地回答便是。”
紅鯉聞言喜不自勝,用小手一抹眼淚,道:“回小姐,紅鯉每次去伙房都能看見那李迎海,起初他向我搭話,出於禮貌我都一一作答,後來發現他言語上越來越輕薄,便不再理會他了。”
我想了想,道:“他說要討你為妻的話,大約是在什麼時候?”
紅鯉臉兒一紅,低聲道:“好幾個月以前便說過一回,許是見我不理他了,便漸漸也不再提起,直到前些日子,不曉得為什麼他又提起這話來,氣得我轉身走了,到現在也沒再踏進伙房一步。”
“這兩次他都是怎麼說的?”我追問。
紅鯉小聲地道:“第一次他說……要討我做老婆,見我不理他,便嘆著氣說什麼我定是嫌他沒有錢,小小年紀便開始嫌貧愛富……我氣得給了他幾句重話,他便惱了,說……說與其把自己辛苦掙來的錢花在我身上,還不如花在妓女身上來得值,好歹妓女收了他的錢還可以將他伺候得爽快了……”許是紅鯉年紀尚小,還不明白啥叫爽快,因此就這麼直白的說了出來,害我乾咳一聲險些嗆著。
她看了看我,繼續道:“第二次提起這事兒就是在前些天,他很是得意地對我說……他定要將我娶到手,多少聘禮他都拿得出來,要我乖乖地等著嫁他……我看他像是喝了酒,帶著醉意,便當他是說醉話,沒有理他便直接回來了。”
唔……這麼一來,事情的大致脈絡便出來了。李迎海在幾個月前看上了紅鯉,見紅鯉不理他,便認為紅鯉是嫌他窮,賭氣之下便將掙的工錢花在了逛妓院泡妓女上,由此才同那叫翠鈿的妓女好上了,甚至還動了要替她贖身的念頭。後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至三個月前的時候,李迎海不再同翠鈿往來,也不再往妓院跑了,直到前幾天他見了紅鯉,再次提出了要娶紅鯉的事,且還得意洋洋地宣稱自己能下得起聘禮……疑點就出現在這裡——他的聘禮錢從何而來?雖然紅鯉推測他是因為喝了酒說的是胡話,但據伙房的廚子們說,李迎海從三個月前開始便沒有過度飲過酒,即便那天喝了酒,想必也只是少量幾杯,不影響他的思維,充其量不過是令他酒後吐真言而已。
若果真是真言,那他的錢究竟是從何而來呢?從沒錢到有錢之間的這段時間,李迎海只同那個叫翠鈿的妓女在一起過,二者之間是否存在著因果關係?
總而言之,妓女翠鈿是解開這個謎題的關鍵人物,一切只能等歡喜兒回來再細細打問了。
安慰了紅鯉幾句後我便進了臥房,看見自己可愛的小床上那藕荷色的緞子褥面上仍留有上午被那田瘋子欺負過的悽慘的褶子,心頭不禁又是一陣忿悶。氣鼓鼓地將那褶子抻直抹平,然後再一屁股坐上去,身體疲軟地倒在床上,抱過自己乖巧的小枕頭將臉埋在裡面,煩亂地翻了幾回身,最終像只賴皮狗似地臉朝下地趴著一動不動了。許是因為連驚帶嚇又大費腦筋地過了這半日,我不禁有些睏倦,漸漸地睡眼朦朧起來,不一刻便徹底進入當機狀態。正睡得死去活來,忽然覺得渾身一陣發寒,打了個哆嗦,醒了。
才一睜眼便嚇了一大跳,但見嶽清音祭著一張冰棒臉正坐在窗前椅上冷冷地望著我這邊,慌忙坐起身,心虛地輕聲問他:“哥哥……怎麼這麼早便回來了?”
嶽清音才要開口,忽然眉頭一皺,目光盯在了我的嘴上,起身向我走了過來,我暗叫不妙,才要低頭掩飾,就被已邁至床前的他伸出一隻大手捏住了下巴,硬是抬起我的臉讓我仰脖接受他的審視,牢牢地盯了兩眼之後,我驚恐地看到嶽清音的眸子裡如巨浪狂瀾般湧起了可怕的怒意,緊接著聽到他嘴裡嗑著冰碴子般一字一字地問道:“這、是、誰、咬、的?”
禁足·柴房
這是誰咬的……這話乍一聽上去有些好笑,可我現在只有想甩麵條淚的衝動。下意識地舔舔下唇,傷口處硬硬的,已經結了痂,難怪被嶽清音一眼就看出來了。
望著他怒意充斥的眼睛,我吞了吞口水,強自笑道:“哥哥……這……當然是靈歌自己不小心咬到的了,還能是誰咬的呢……”
比起希望嶽清音能替我找田幽宇出口惡氣,我更怕他會因此事而強令我嫁給那頭瘋子。聽說古代未出嫁的女子若被男人摸了手,要麼將手砍掉以示貞潔,要麼就得嫁給那個男人。這天龍朝的風氣雖然開放度不亞於大唐盛世,但也不敢保證有沒有這樣一條規定是被瘋子咬了嘴就必須得把嘴割掉或是嫁給他……總之以防萬一,還是抵死不承認的好。
嶽清音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