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總經理,他們每天上班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杯子泡茶,然後坐在辦公室裡翹著二郎腿,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幾年來沒有一次人員更換。老在的同事們都說,這四個經理從天恆開業時就在了,從來都沒有變更過,主管倒是經常換,但只有漂亮女人才能勝任。此時我終於體會到在這公司裡上班實在是太壓抑了,一點活力都沒有。
我是一個男人,不能僅僅滿足於做一個營業員,這是我第一次有這種想法,並漸漸地領悟出一條道理:做公務員,追求位高權重,不管你是想造福於民還是禍國殃民都需要實權,就像王潔說的那樣,一個基層幹警想*都不可能;當律師,心黑錢多,離良心正義越遠越賺;如果你是一名打工者,那麼別無選擇,只能永無止境地往上爬,而且爬得越高才越能證明你是這個時代的成功者。
這個世界太匆忙了,根本容不得一個人磨磨蹭蹭地混日子。
如果我現在有六十歲,那麼天恆公司確實是一個安度晚年的理想場所。
我現在是二十一歲,過完中秋節才達到法定結婚年齡,生活應該充滿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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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潔的傢俱公司到現在還沒有眉目,老年林科天天起早貪黑,除了上班就是忙乎著到處拉投資人,搞得比政府招商引資還隆重,聽說最近有個上海老闆在開始咬鉤了,人家下個月就要過來實地考察,樂得眼前的林大爹連嘴都合不上。
我每天下班回來都沒事兒可做,餓了到樓下的餐館裡弄東西吃,吃完上樓來泡杯茶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但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什麼名堂,就是覺得中東國家的老百姓是那麼喜歡玩炸藥,天天都有爆炸聲,隨時隨地都能看見血肉模糊的場面,我真興慶自己沒有生在那個地方,要不然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王潔的作息時間比我要有規律得多,早上去跑步,白天在看守所值班,下午到濱河路上遛狗,晚上回來還得提著一大包好吃的,有牛肉乾、油炸雞腿、烤豬肉、清蒸大閘蟹······不過,這些東西連他自己都捨不得吃,全是買來餵狗的。那隻狗的名字叫灰仔,是隻緝毒犬,過去和王潔的爹是同事,在前線同甘共苦奔波了十多年,戰功碩碩,現在王潔的爹死了,灰仔就一直跟著王潔混。兩傢伙同進同出,形影不離,連睡覺都抱得緊緊的,看上去宛如親兄弟一般。 。。
第八節
灰仔是一隻狼犬,性格兇猛,身體彪悍,有四十多公斤重,年紀比王潔還大兩歲,身價和市公安局局長一個等級。去年十二月份,市裡傳出一條惡性訊息,說有人願意出資五十萬人民幣懸賞公安局局長的命,鬧得滿城震驚;今年外地有一個毒品偵察局的局長來找王潔,說想出五十萬人民幣收購灰仔,但是王潔不同意,說這是他爹留給他唯一的東西,要一輩子將它當爹奉養。偵察局的局長拍著王潔的肩膀表態,說我們也會將灰仔當你爹看待。王潔還是不幹,說沒人能控制灰仔。偵察局的局長繼續動之以情,曉以利害,說你養著它得花不少錢吧?你放心我們會專門有人訓練它的,這麼好的一隻緝毒英雄,不去為國立功,造福人類多可惜呀。王潔說,其實它的費用都是它們單位支付的,一個月兩千元,不夠的我自己添上,今年年底可能我也要上調毒局,以後還用得著它。偵察局的局長沒轍了,最後握著王潔的小手,語聲悠長地說:“小同志,你父親是我的老戰友,也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
王潔的爹是兩年前死的,二零零六年七月,他孤身犯險,為了追捕一個販毒團伙,從廣州到雲南,在中緬邊境遭犯罪分子埋伏,身上捱了二十多刀,最後英勇犧牲。終年五十三歲,在崗時間二十八年,破獲團伙販毒案兩百多起,堪稱一代楷模。
今天我下班回來得早,王潔和林科都不在。灰仔正躺在沙發上睡覺,見我進來它就起身讓位,自己跑到客廳裡滾皮球。
這時王潔打來電話,說:“你下班了麼?”
我說:“下了,現在剛到家。”
王潔說:“我今天可能要晚點兒回來,你將我床頭的牛肉拿出來喂灰仔。不過你別跟它搶吃啊,當心它咬你。”
第九節
我將牛肉拿在手裡掂了掂,足有半斤重,這是王潔從清蒸店裡買來的,六十八元一份,看著灰仔吃的嘖嘖有聲,我頓時也感覺肚子裡空空的,便跑到樓下買了一盒泡麵。這就是生活,灰仔很快吃完它盤子裡的牛肉,然後又探腦袋過來伸出舌頭想添我碗裡的泡麵。我一把將碗搶在手裡,指著灰仔說:“你娃兒敢跟我爭,小心我把你拿去紅燒了。”
當然這話不能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