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可能是天山化勁散之類的毒藥吧?”
“化勁散?茶中的毒藥?”我些許不信,世上真有化勁散這種毒藥嗎?
“書中曾有記載,化勁散乃西域密製毒藥,服用者將全身無力,若會武功內勁之人將無法提取內力。”洛謙解釋道。
看來現在我們完全受控於拓撥陽,性命皆在他手,我亦直接了當問起:“你與拓撥陽略有交情,知道他為什麼要擒住我們嗎?”我知道我咄咄逼人,不似以往溫婉,只是如今生死不明,又何需保持矜持?
洛謙也不偽裝,沒有假意的微笑,眼神透著銳利,混著陰冷霸氣,正色沉聲道:“扶柳,你確定想知道嗎?”
“一步過後就無回頭路,不要知道太多了。”
當然明白自古官場就無回頭路,一入沼澤便深陷其中,逃脫不得。一個西華丞相,一個拓撥王子,一個握有重兵的大將軍,外加五十萬兩白銀,這一切就是一個驚天大秘密,或許它不只驚天,或許它能變天,變換了這天下主人。
思及此,我不禁輕擰眉心,忽爾松暢一笑,道:“路兇險,不知能否安然回去?既如此,何不死前知曉通透,也免得不明不白見了閻王。”
我笑了,洛謙反而高聲叱道:“什麼性命不保的?我曾經答應過你,此事絕對成功,不會牽連他人。扶柳,你一定會毫髮無傷的。”
洛謙竟然一反常態的不沉穩,甚至還將怒氣發出,他是在意嗎?
我婉轉淺笑,輕聲悠然道:“泓先生當年為我算命,說我是個要遺害千年的禍根,命硬得很。”
“我只是好奇了,拓撥王子為何辛苦地請扶柳做客呢?”
洛謙嘆言:“拓撥王子只是針對我而已,卻不想把你也牽涉其中了。”
忽然,一個顛簸,馬車停住,車外響起一個清亮聲音:“剛才聽得上官姐姐的笑聲,想是姐姐醒了。”
人未見面聲已先聞,簾子撩起,林寶兒在車外一臉開朗的笑容。一樣的清麗樣貌,一樣的清新笑顏,可在我眼中林寶兒卻變了模樣。如果說以前在怡心閣時,我們關係微妙似敵似友。那麼她親手沏得一壺茉莉花茶,就徹底地劃清了我們之間的複雜關係,我與她是對手。
她為拓撥陽甘願付出一切,而我為誰呢?世事複雜,當我還沒弄清原因時,我與林寶兒已成為敵對雙方,可笑我還曾以為我們會成為朋友。
林寶兒笑道:“車馬勞頓,一路顛簸,應該折騰得上官姐姐全身痠軟了吧?還是讓寶兒扶姐姐下車歇息。”
我嘴角噙著淡淡冷笑,睨著林寶兒:“好像還要勞煩寶兒妹妹沏得一壺茉莉花茶啊。”
林寶兒似早有準備,知我會冷嘲熱諷,竟毫不在意,反而是掩嘴一笑:“原來上官姐姐是嫌棄寶兒侍候的不周到,不及躺在洛相的懷中舒服了。”
我倒是忘了我與洛謙困在這狹窄車廂內,肢體膠結,的確不雅。林寶兒一句戲言,讓我不知該如何言語了,只是俏臉一紅。
“那就麻煩寶兒姑娘扶內子下車了。”洛謙自如說道。
林寶兒也不再戲言,扶我下了馬車。
浴火鳳凰之胭脂碎 第87章 擄行(二)
瞥一眼車外,我便呆愣,四周亂石飛走,寸草不生,竟是關外的戈壁灘,看來拓撥陽是想將我們擄回拓撥王庭。
拓撥陽的隨從井然有序,很快就搭起了一方帳篷。
夕陽沉落,夜幕升起。
一堆明亮的篝火,一隻酥黃的烤羊,一袋塞外烈酒,組成了遊牧民族拓撥人特有的夜晚。
只是圍著篝火的不是載歌載舞的歡快人群,而是四個各懷心事的人。
明亮的火光照在拓撥陽年輕驕傲的臉上,顯得他更加的神采飛揚。
拓撥陽豪爽笑言:“榮幸之至,能請得洛相與夫人作客拓撥。”
洛謙默默不語,似乎是疲憊不堪,無力言語。
我則似笑非笑道:“不過王子的待客之道也太特殊了,連走路也需要人侍候著。”
拓撥陽笑道:“兩位皆是高人,在下也是迫不得已之舉,必須小心謹慎地看住二位啊。”
我眼角斜睨著拓撥陽,嗤笑道:“哪有什麼高人?只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與弱質纖纖的女流而已。倒是王子武功蓋世,卻怕我們從眼皮底下逃走。扶柳原本以為王子乃是當世英雄,不料只是一膽小之人,真實失望之極啊。”
話中譏諷之意表露無疑,我就是要激他拓撥陽,打擊他的高漲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