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撥陽果真是聽慣甜言蜜語的人,一聞此言,立即變了臉色,嘴角輕微抽搐:“本王子明知洛夫人用的是激將法,但本王子豈是膽小無能之人!”拓撥陽手掌快速翻動,幾下轉化,掌心中出現了兩粒雪白藥丸:“此乃天山化勁散的解藥,洛相與夫人服下,可解除一半藥性,能夠自行行走。但是化勁散要三月之後方能完全解除,我倒是想看一下,你們如何從我手心中逃脫?”
既然你給了我一絲機會,我自會抓住。
取過藥丸,我向拓撥陽挑釁笑言:“在這三個月中,就請王子拭目以待。”
忽然,狂亂的馬蹄聲響起,聲如雷鳴,一隊驃騎直向帳篷奔襲而來。
夜月繁星下,只依稀見到一銀盔將軍帶領著軍隊策馬前來,氣勢非凡。
見如此浩大陣勢,拓撥陽的隨從們紛紛拔出刀劍,圍成一個半圓形,護住了拓撥陽的周身。
待那將軍逼近至二十丈遠時,在滾滾沙塵中,可模糊看見他的臉,高鼻深目,竟有一雙藍色眼珠。
這時,拓撥陽面露喜色,喝退隨從。
藍眼將軍也矯健下馬,龍行虎步至拓撥陽面前,旋即單膝跪言,聲若洪鐘。只是他說得是拓撥語,無法聽懂,雖然我曉得簡單拓撥文字,但卻從未聽說過。可從拓撥陽的面色看來,也能推測應該是一件喜事。
等到那藍眼將軍彙報完軍情,拓撥陽竟親自將藍眼大將扶起,料來那將軍也應該是拓撥的重要人物。
隨後,他們君臣相談甚歡。
突得,久未言語的洛謙斜插一句:“這等區區小事,何需大汗派出拓撥第一人鐵木那將軍及五萬鐵騎。”
拓撥陽甚是驚訝,停止了與鐵木那談話,盯著洛謙道:“洛相果真文采過人,就連拓撥語言也是精通熟識。”
“只是連洛相也曾丟失過的五十萬兩,敝國又怎能不重視呢?”
那藍眼將軍自是拓撥第一人鐵木那,可是五十萬兩白銀怎麼會落入拓撥陽手中?而洛謙又何時丟失銀兩呢?
一番迷霧對話,攪得我頭昏腦脹。
而後拓撥陽對鐵木那附耳幾句,鐵木那對洛謙抱拳道:“洛相言重,鐵木那早已不是拓撥第一人,五年前這稱號易主他人,而那人是鐵木那窮盡一生也無法超越的。”鐵木那本就只會說幾句簡單漢語,這段話能勉強說完也極為不易了。
鐵木那剽悍英勇,可當提及現在的拓撥第一人時,眼神卻極是敬佩。不過鐵木那也應該是一條漢子,這世上能真心佩服超越自己之人本是極難,更何況鐵木那還是拓撥重臣。
但在這幾句對話後,拓撥陽與洛謙都閉口不言了,他們剛才所說之事也如黃沙,風吹飄散,不再有蹤影。
浴火鳳凰之胭脂碎 第88章 暗信(一)
此後一連十天,走戈壁穿沙漠,卻無半點機會逃走。
自那夜我放出豪言,定要逃脫後,拓撥陽的看守變得更加嚴密,將我與洛謙分開囚禁,派士兵日夜不離。現在莫說是逃離,就連做上一個記號也是不可能的。
掐指一算,今日已是六月初八,我已被拓撥陽整整囚禁了一個月。
望著帳外穿梭如織的拓撥士兵,我不由地長嘆,在拓撥王庭也待了半月之久,竟未能出帳篷一步,也僅見到拓撥陽與林寶兒兩人。
半月之前,拓撥陽一行盛大回到拓撥王庭。
拓撥可汗特派親信手持拓撥圖騰狼錦,於王庭外十里相迎。是時,擂鼓齊鳴,軍隊威嚴,錦旗飄揚,場面蔚為壯觀。據說,此等情景在拓撥已有五十年不見。五十年前還是拓撥戰神耶烈大勝龜茲,凱旋歸來才享有此等排場。
拓撥王庭猶如西華長安,仍是國之王都,皇帝宮殿所在之地。拓撥是遊牧民族,世代逐水草而居,百年前建立政權,方受漢人影響,定都王庭。
王庭其實就是浩大草原中的一片水草茂盛之地,遠不如長安的高築厚牆,石板寬路,街道縱橫,整齊規劃出坊間鬧市。王庭區域劃分極為粗糙,常常只是一面布旗高懸,書寫幾個拓撥文字,便算作了市場交易之所或是百姓居住之地。
而拓撥可汗的皇氈,也不似西華的深宮禁苑,只是用黃金錦氈搭建起的巨大帳篷而已,僅氈頂插上拓撥錦旗,以示皇權。
拓撥王庭的王室居住地與普通百姓的帳篷並無明顯的隔離物,只用低矮籬笆圍了一圈,再派士兵巡邏。
照常理說,拓撥王庭可謂混亂之極,應該是很容易抓住機會逃離的。可是拓撥陽也是心中及明,將我與洛謙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