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勇士營中脫穎而出了,幾乎可以想象,他們未來的前途何等的光明。
而這一切,都少不得託請靖王殿下照拂。
陳義興此時面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不過對於陛下姍姍來遲,眉頭還是微微皺著,似乎顯得有些擔憂。
待陳凱之一到,幾乎所有人都才長鬆了一口氣,接著便是既定的禮儀,眾人拜倒,三呼萬歲。
陳凱之徐徐升座,隨即四顧左右,便朝眾人淡淡開口說道:“眾卿家都平身吧。”
隨即,陳凱之道:“事情,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吧,朕推行新政,莫非是為了朕的私心?前些日子,各部的部堂都給朕上了書,其中揭露了諸多國家艱難之事,朕推新政,正是想要革除從前的弊病啊,可現在呢……現在學宮中的讀書人,不知受了誰的煽動,竟是鬧到了宮外,朕今日召諸卿前來,就是要議一議,該如何處置才好。”
陳凱之話音落下,眾人默然。
這顯然,百官們面臨到了一個兩難的抉擇。
倘若支援讀書人,就不免要得罪皇權。
可一旦反對讀書人,那麼一旦傳出去,士林肯定沸騰,為官之人,多多少少,還是在乎自己名聲的,畢竟這官是一時的,可名聲,卻是生生世世的啊。
他們很難做出一個堅定的選擇來。
陳凱之皺眉,似乎看破了他們的心思,在心裡笑了一下,隨即便挑眉環視著眾人,才冷聲開口說道:“怎麼,都不肯說話了?朕常聽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朕廣開言路,可為何諸卿,竟無話呢?”
“陛下。”站出來的是一個御史,這御史顯得年輕,陳凱之依稀記得,好似這傢伙還是自己同年的進士,此人到了殿中,行了個禮:“臣以為,陛下錯了。”
陳凱之冷冷的看著這御史。
這才想起,此人好似叫諸葛平。
諸葛平面對陳凱之的目光,並沒膽怯,而是正色的說道:“陛下,眼下查無實據,如何就認為讀書人受人煽動呢,讀書人們憤恨不平,想來一定有所原因,陛下此時若將他們的行為定性,實為不妥,理應先看他們的陳情,再派遣使者至宮外,細細詢問他們為何如此,最終,陛下再斟酌定奪,豈不是好?”
“何況,學宮中的生員,想要煽動,也是不易,他們如此斗膽犯上,想來,也是一時激憤,這是臣的淺見。”
陳凱之居然沒有憤怒,而是頷首點頭,淡淡說道:“不錯,確實是朕失當了。陳情……朕已大抵知道了,他們認為新政不好,反對新政,一群讀書人,沒有真正身體力行的接觸新政,何以,他們知道新政的好壞呢?既然不知好壞,卻在宮外如此,這實是不可理喻。”
諸葛平沉默了片刻,一字一句的頓道:“臣也反對新政!”
他似乎是鼓足了勇氣:“士農工商,這何止是本朝的習俗,自有禮教以來,歷來都是如此,究其原因,並非是士人高貴而商人低賤,而在於,國家重農亦或重商,重商,難免就要輕農,而重農,又難免要抑商,凡事,都無法兩全,現在陛下要改弦更張,提倡商貿,這便是重商之策,可陛下可曾想過,因為重商,而使大量百姓不思生產,湧入工坊,這固然可以促進商貿,可大量的壯丁逃離了阡陌,便是傷農啊,農……乃國本也,國本動搖,免不得會滋生無數的餓殍,長此以往,便是地動山搖啊,還請陛下三思。”
他一番話,倒算是苦口婆心。
其他人紛紛意動,顯然,不少人都極認可諸葛平的理由。
陳凱之卻是笑了笑,依舊不露聲色,身為天子,難道自己親自登場,和一個御史辯論嗎?
他四顧左右:“卿等,也是這樣想嗎?難道就沒有人生出異議?”
第九百五十章:刺刀見紅
正德殿裡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陳一壽終於苦笑,他站了出來,作為內閣首輔大學士,一直為陳凱之推行新政的陳一壽是不得不站出來了,他道:“方才諸葛御史所言,也並非沒有道理,重商則傷農,四書五經,也確實明白無誤的寫著。”
他笑了笑,漸漸變得平靜起來:“可今時不同往日了啊,重商之所以傷農,是因為土地充裕,而百姓呢,卻需耕作,若是不精耕細作,屆時,土地的產出就會降低,所以,難免傷農。可今日,和從前一樣嗎?自我大陳開國以來,人口增長,已至於十倍二十倍以上,天下的土地,哪一處沒有開拓,可即便如此,依舊還是人滿為患,又有多少人,沒有土地,或是許多人想要租種土地而不可得?於是乎,十畝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