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個單位知道了她的情況,有所同情而錄用她當雜工,工資也僅僅只有七百塊。
借錢?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人人躲避,最好最近的親戚都已經不見了。
說到這裡,張母那種苦笑讓在場的人都不敢對視,然後就是一陣非常難熬的沉默,配合著房間之中那種藥味和那種可怕的氣氛,陪同而來的二個學生會幹部簡直是手足無措,如坐針墊,看他們的表情,簡直就想立刻逃了出一樣。
“那,治療這個病,到底要多少呢?”
“這個病,要真的好起來,不知道要多少錢,醫院中有個同情的醫生偷偷對我說,這病已經到了晚期,其實救也純粹是白花錢,不過假如有五十萬的話,還可以嘗試多拖個幾年。”
“五十萬!”李笑顏也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家庭哪有這樣的實力啊,而且無論是學校,還是社會捐助,很難達到這個數目的,現在就算請到了有關方面進行報道,獲得了社會各界的幫助,也很難超過十萬。
現在的社會,有多少家庭在生活線上掙扎而變的冷漠啊,那種一方有難,十方支援的情況,早就不復存在,不過這樣一來,這個家庭,基本上已經被毀滅了,其實張父的想法也很自然,一個家中的男人不但不能為妻子女兒擔擋,反而拖累了妻子兒子,而且不斷受到病情的痛苦,又沒有治癒的可能,有點血性的男子,有著“不如死了”的想法其實很自然。
從天眼之中,就可以看見,在裡床病人的臉上,有著一行淚水,他並沒有睡著,而且在他的身上,那活著的人類都有的靈光,已經變成了墨綠色了。
“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接近崩潰了。”玉之靈也看見了,在心裡對劉得宜說著。
“恩,我知道了。”劉得宜等了好一會兒,知道張明眉的單位會讓她工作到晚上九點,就不再等待,和心情沉重的李笑顏出了門。
二個學生會幹部自己打了車回去,而李笑顏和劉得宜在人行道中慢慢走著,街道之中,那喧鬧的人群,那來往的車隊,都還是照樣如此,沒有發生一點變化,一個家庭的毀滅與否,對這個社會真是微不足道。
劉得宜的心中,並不如他的表情一樣的平靜,那個病人畢竟對於他只是陌生人,如果說悲痛那就太假了一點,但是那種淡淡而不可抹殺的悲哀,甚至一種人世如此脆弱的憐憫,深深的流動在心中,讓他品味這種帶著無可奈何的悲涼。
“劉得宜,你有什麼意見呢?”
“如果要想治癒張父,很困難啊,這種晚期的病症,治療好的機率真的不高,而且費用太高,就算能夠治好,我看如果全程下來,連五十萬都不止,按照她家的情況,這筆錢是萬萬還不起的,而且,這筆錢……”
“這筆錢我們也籌不到,是吧,不過,你有什麼真實的想法呢?”
“對,就是這個道理,就算我們學生會可以進行活動,甚至披露報紙媒體進行報道,我看也不能獲得這筆錢,能夠籌到十萬,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了。如果真要說現實,那就是把注意力轉移到她和她的母親身上比較好,因為幫助她們還可以辦到。”話是這樣說,但是劉得宜說出這樣的話時,他的心中湧現出巨大的悲哀,一種充滿了心和身,對世事無常的悲哀。
“要她們放棄自己的父親和丈夫嗎?”李笑顏眼波迷離,她楞楞的凝視著他,又轉望向了繁華的街道。
人來人往,有的笑有的打鬧有的匆忙有的從容。
“你準備出多少力量?”
“我可以幫助她繼續學習,包括高中和大學的學費。”
“你可以再支援多點。”李笑顏凝視著他。
“不是這樣說,我們無能為力,比如說吧,難道學校沒有錢?要拿出幾十萬也不難吧,難道政府沒有錢?像這樣發達的地區,財政都是以億來計算,要拿出幾百萬都是一點小意思,如果社會都支援,一人出一元都可以救一千個這樣的人,如果你真的拼命,憑你的家庭和資源,也可以拿出一百萬來吧。”劉得宜靜靜的說:“但是學校可能嗎?政府可能嗎?社會可能嗎?還是你,李笑顏同學能夠為這樣一個陌生人傾家蕩產也要出錢治療?我的確有著治療他的財力,但是至少此事至少也要花費我一半財富,請問,我為什麼要如此作?而且,這有意義嗎?我又能救的了幾個?李笑顏同學,請你告訴我,這難道是我的錯?”
一邊說著如此淡然的話,一邊卻有那種無法壓抑的悲涼,生與死,悲哀與痛苦,那種貫穿著人類社會的全過程的無常,就在一種隱藏在心中迴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