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該恭喜麗妃妹妹才是,這側王妃進門才沒多久,肚子都那麼大了。”
王氏笑了聲,一雙眼睛往莫芸菲的小腹瞟,嘴角向上揚起,笑意浮現,蘭妃與麗妃二人當場就變了臉。
這句話,不可謂不狠,夏天辰是什麼人,琉璃上下閨中少女的理想夫婿,向來是風流不下流,行為舉止從不放蕩,莫芸菲肚子裡邊的孩子對四皇子一派來說,這是拉攏莫言安的利器,不過這未婚就懷上了孩子,哪裡是能上得了檯面的,說出來誰都沒臉,這棋子雖好,卻也是夏天辰光輝人生不可磨滅的敗筆。
蘭妃就更加不用說了,唯一的一根獨苗斷得徹徹底底,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笑話呢,這完全就是她心裡的一根刺了,也不知這皇后是怎麼想的,這樣大喇喇的就挑了出來。
皇后與蘭妃現在是聯合起來了,不過這樣的事情,蘭妃定然是不會告訴皇后的,這王氏也算是踩狗屎運了,蘭妃恨夏天辰,連帶著的對麗妃也是恨之入骨的,這皇后說的話雖然刻薄,不過這蘭妃肯定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在麗妃身上了,哪裡還有心情去怪罪皇后。
底下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不由的露出笑意,而其餘的那些盛裝打扮的女子,則是一臉的嫉恨,滿是鄙夷的盯著靠在夏天辰懷中大著肚子的莫芸菲。
麗妃怔了一瞬,臉上很快就恢復了笑容:“這確實值得恭喜。”
她轉過身,看著對面第一排的莫雲霞:“太子妃可要加把勁了,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莫雲霞淺淺一笑,有些尷尬,皇后卻恨得牙癢癢,這太子殿下是個藥罐子,這能活多久還是個問題,莫雲霞的肚子不見訊息,可是急壞了太子一支的人。
景帝不知做何想法,任由臺上的三個女人一臺戲,也不說話,只置之一哂。
夕顏不由得奇怪,轉過身,卻見夏夜白盯著臺上的三個女人,銀白麵具下的眼眸滿是瞭然,夕顏伸手,用力的捏了夏夜白一把,想要詢問個中的緣故,哪想到夏夜白卻猛然從桌上跳了起來,皺著眉頭,揉了揉自己的手臂:“顏顏,你幹嘛那樣用力捏我。”
面具下那雙眼睛霧濛濛的,巴巴的瞅著夕顏,撅著嘴,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一般,眾人的視線頓時集中在夕顏身上,頓讓她覺得頭皮發麻,伸手,小心的扯了扯他的衣裳,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這鴻門宴,還不知有什麼埋伏,她可不想在他身上費心思。
夏夜白對著她笑了笑,動了動唇:“你看著。”
夕顏滿頭的霧水,仰首看著他。
“你來了。”
主位上的景帝轉過腦袋,一雙深邃幽黑的眼眸看著戴著銀白麵具的夏夜白,夕顏此刻正仰著頭,看著夏夜白,並未發現,那笑容,在燈光的映襯下,慈祥和藹,完全就不像是一個冷血的父親。
“就是因為你們太吵,顏顏才會那樣用力捏我的。”
夏夜白哼了一聲,狠狠的剜了臺上的幾個女人一眼,揮開夕顏的手,挨個的指著臺上的皇后、蘭妃、麗妃:“你,你,你,好吵好吵。”
邊說邊生氣的跺腳。
“你。”
指尖突然調轉了方向,指著正中的景帝:“讓她們住嘴,我餓死了,要吃飯。”
那稚嫩的嗓音卻帶著命令,竟是絲毫不懼的。
雪蘭殿內,寂靜無聲,夜風吹來,連那一丁點微弱的呼呼聲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琉璃宮燈高懸,左右搖晃著,夕顏也嚇了一跳,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瞅著夏夜白,夏夜白見夕顏瞧他,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若非心中明瞭他是在裝瘋賣傻,此刻的夕顏定會拽著他的手跪在地上請罪。
這樣想著,夕顏忙從桌上離開,拽著夏夜白的手走到正中,在景帝跟前跪下:“皇上恕罪。”
他的傻,現在還沒人知道,她暫時也不想別人知道,以免惹來麻煩。
相思、紅豆兩個丫鬈見了,忙跟在夕顏的身後,也一同跪在地上,低著頭,誠惶誠恐,沉默不語。
她心裡雖然擔心,不過也明白,小白他不是傻子,斷然不會一時的衝動,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的,他讓自己看著,看什麼,他敢這樣做,是不是肯定景帝不會責罰怪罪於他,他就這麼肯定嗎?
夕顏微垂著腦袋,一雙眼睛卻不安分的在景帝身上的亂瞟,黑色鑲金邊的長靴,一身明黃的織錦龍袍,面色平靜無波,深邃幽冷的黑眸微微的有些呆愣,對,就是呆呆的表情,帶著點點的憐愛,燈光輝映下,隱約還有些愧意,夕顏的眼角順著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