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讓這個女人愛上自己。
客廳另一位旁觀者是老奶奶。她從一開始簡單問候了田碧海之後,便盤腿坐在專屬沙發上閉目養神,未參予談話,直到宋父接了一通公司電話後回到書房處理公務,人暫時散去,老人突然睜眼,召喚幫傭扶起自己,搖搖晃晃走到宋子赫跟前,張著矍鑠雙目,直盯著無事一身輕的孫子看。
“你打什麼主意?小子。”
他不明所以,放下酒杯。“奶奶有何指教?”
“你真要玩玩我還不擔心你,你要是認真,我勸你三思,免得吃上苦頭——雖然我認為你的確該吃些苦頭才懂得收斂。”老奶奶劈頭給出一頓教訓。
老人的口音含著些許鄉音,他側耳恭聽後嗤笑出聲,摟住老人的肩,不以為意道:“您老打的是什麼禪語嗎?太深奧了我不懂。”
“這位田小姐心不在你身上,你帶回來誑你父母不打緊,你要是弄假成真,以後怎麼收尾?”
“……”他默然斂色,微眯雙眼。
“想清楚點。”老人回房後便沒再出來過。
這頓晚飯進行得賓主盡歡,田碧海非常配合,吃得比平時多一倍,直贊幫傭手藝好,自己那道菜獻醜了,爽朗的模樣與宋子赫感受到的矜持大為不同,但她表現得如此真心誠意,連他都快要相信她是樂在其中了。
出了宋家那道大門,一與他獨處,她明顯的話減少了,但愉快的心情尚未消散,走起路來輕快許多,她甚至低聲哼了一小段陌生曲調。
“你今天的表現出人意表,他們看起來很高興,我是不是該謝謝你?”一到地下停車場,他閒散模樣地問起。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她露出哂笑。“你在想這個田碧海可真有一套,不喜歡的事還能應付得這麼好,那麼平時對我到底是不是虛情假意呢?”
他驟然停步,睜大眼看住她。
“老實告訴你,我剛才是真心的。”她仰視他,坦然不諱道:“你爸媽他們都是好人,就和我其他朋友的父母一樣,常為子女擔心過了頭還得不到回報。何況,想必你自小一定比別人更刁鑽頑劣,他們大概時常為你傷透腦筋又拿你沒辦法吧?”
“有你這種傑出子孫,想來我就替他們捏一把冷汗。反正就這麼一次,以後再見到他們的機率也不高,讓他們歡喜一次也沒什麼不好。這也不難,我一向對我爸或叔伯姨舅們都是這樣的,別把他們看作國王殿下就行了,有什麼話不能聊的?”
他仍舊不動聲色。
“好啦!解釋完畢,送我回去吧。”她迅速結束談話,逕自往前走。
她太口無遮攔了,宋子赫實在難以捉摸,比起來宋氏夫妻就可親多了,她打心裡同情他們,這個男人不說話時她便感到緊張,她永遠猜不准他下一步想做什麼。
無言走了段距離,落後的宋子赫大跨步追上,她未及回頭,便被緊緊擒抱在男人寬闊的胸懷裡,雙臂被箍住動彈不得,她驚駭得忘了掙扎,心跳瞬間如鼓狂擂不休,幾幅驚怵的分割畫面襲擊她腦海,忽然間,她像吸不到一絲空氣般呼吸急促,眼前一片模糊。宋子赫沒察覺異狀,臉埋進她頸窩,喃念著:“如果這不是唯一的一次呢?你願意再來這裡嗎?碧海?”
懷裡的女人從頭到尾沒吭出半個宇,太乖順了,任他親膩攬抱未發出抗議,他狐疑起來,遂慢慢鬆開手,一鬆手,田碧海竟滑溜下去整個攤軟在地,動也不動,雙眼半張,但無神的眸光顯然已失去目視能力。
他蹲跪下去,用力拍打她的臉,喚了幾次名字,田碧海皆不為所動,一陣驚恐臨身,他不假思索,雙掌交疊,用力在她胸骨上快速壓迫數下,間中俯身朝她口中吹氣,不斷重複壓迫及灌氧的步驟,他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機械化地做著標準急救動作,過程也許不到一分鐘,他卻感到漫無止境,直到不知第幾次他的唇離開她半張的口,她猛地咳了一下,倒抽一口氣後開始短促地自行呼吸,眼珠茫然轉動著,他徹底鬆口氣,將她扶坐起來,靠在他身上,一連迭問:“怎麼樣?你感覺怎樣?”
身後有人疾跑過來,蹲在兩人身旁直喘氣。“宋先生,有沒有事?我們在監視器看見你在——”是一名大樓警衛。
他揮揮手。“謝謝,不礙事。她醒了,我會處理。”
田碧海恢復神智,傍著他的手臂站起,一臉驚魂甫定。確定她能站立了,警衛終於走開。
“到底怎麼了?”他不放心地又問。
她體態健康,能做一般女性少做的重活,自認識她就沒見她生個小病,